“嘭嘭……!”
無數煙花升騰到空中,霎那間綻放開來,城市如同白晝般明亮,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騰聲響起。
屋內,陸文躺在床上,腦袋上纏著綁帶,整個人一臉懵逼的神情。
“香江回歸了!”
剛才有人嗷了一嗓子,緊跟著無數人爭先奔走呐喊。
那聲音的穿透力很強,仿若一記重錘敲擊在他的腦袋上,嗡鳴聲餘音繚繞。
陸文回過神來,又覺得不太可能,香江回歸,那是1997年7月1號的事情了。
人老了出現幻聽了也很正常,也許是想起往事,心中一陣悲涼。
陸文不由鼻子一酸,往事如幻燈片般閃過,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青壯年為愛情入贅李家,人人都豔羨他抱得美人,攀上李家高枝,到江城生活,成為城裏人。
可誰又能懂得寄人籬下,當牛做馬,還要忍受李家人PUA的痛苦。
曾經陸文以為誠誠懇懇侍候著李家人,哪怕它們心是石頭做的,也會被感動,從而對自己改觀。
誰知道它們這一家子都是畜生,骨子就是瞧不起他鄉下窮小子,完全是把他當作是牛馬使喚,稍微不如意就打罵。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盡量忍著,想著熬死嶽父嶽母,撫養一雙兒女長大,苦日子也就到頭了。
哪知道精心嗬護的一對兒女,竟不是自己的種,給別人白白十幾年的養娃,頭頂著一片大草原。
最可恨的是李月茹這一家子,暗中偷偷給自己下絕子藥,害得自己沒有了生育能力,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子嗣。
“真是賤骨頭,你一個鄉下泥腿子,真以為老娘會看上你?”
陸文記得這賤人居高臨下的模樣,那輕蔑的眼神,語氣中滿是嘲諷。
他感覺這女人特別惡心,,卻還是要逞口舌之快,大笑道:“看不起?還不就是給老子睡了好幾年,你那姘頭知道嗎?”
話音落下。
李月茹氣的渾身發抖,怒吼著讓他住嘴,吩咐保鏢往死裏打。
兩個大塊頭保鏢上來,陸文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如同死狗一樣趴在地上。
見他被教訓了很慘,李月茹蹲下來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和我媽給我爸下絕子藥,順帶著給你也下絕子藥,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子嗣,注定孤獨終老!”
聽聞這話,陸文兩眼一翻,整個人沒有了動靜。
“嘶!”
陸文伸手摸了一下腦袋,一陣痛感襲來,痛得齜牙咧嘴。
更要命的是渾身跟散架了一樣,稍微抬胳膊動腿就疼的難受。
那賤人和保鏢下手真狠,完全不顧人命。
如今五十多歲,身體大不如從前,沒死已經是萬幸了,想要恢複過來,少不了要躺個十天半個月。
陸文吸了吸鼻子,嗅聞不到消毒水的味道,知道不是身處醫院,那就是被抬回了租住的九十年代老破舊出租房了。
‘等老子養好傷,一定要讓李鳳茹那一家子付出代價,哪怕是豁出這條老命不要,也要拉上幾個做墊背。’
他心中想著,心中開始盤算著報複計劃!
正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泛黃的燈光照射進來,一張臉露了出來。
看清這張臉,陸文渾身血液僵住,腦子一陣空白,嗓子眼像被堵住,發不出一絲聲音,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這是前嶽父李永明,那個已經死了好幾十年的死鬼。
現在突然出現在門口,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害怕那是鬼話。
陸文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冒起,渾身一片冰涼,心髒咚咚狂跳。
“香江回歸,明天給你放假,不用過店裏,你待在家裏好好養傷!”李永明說完,直接關上了門。
聽到這話,陸文愣住了,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
這句話宛如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髒之上,整個人被定住一般,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二十六年前,死鬼嶽父李永明也說過這句話,再此之前他被他們一家四口給狠狠打一頓,遍體鱗傷,所以那麼多年還記得一清二楚。
半晌之後,他回過神來,忍著劇痛來到床邊,伸手摸索著電燈的按鈕,用力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