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3)

剛進過早餐,正穿著那縵回幽長的花廊,走向遙遙在望的教學樓。那兒的教學樓矗立著數幢,合圍起來,形成教學區,通過鐵欄門而入。他的目的地就是那那幢四層的妃紅色的建築物。白雲身邊是饒翔,乍到至今已同窗共讀了兩年的較好的同學。兩人平時基本一起去教室,去食堂,回宿舍。

白雲著實不緊張:書,早在昨天下午一次性搬上了教室,所以還能些許悠閑自在。不過說來,這本是他曆貫作風和情操。這天是開學補課的首日,拿大家共同的語言來講,就是“現在還不是緊張的時候”。白雲讓他們愛幹啥就幹啥去,否則又要給人罵“不通人情”了。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昨天,長達將近三小時的坐車,以及一路的風塵仆仆,顛簸勞頓,還有醞釀了一個月的喜重聚又別離,使原來即有些羸弱的白雲更加頹餒,難以吃得消。因此,斷然托人向老班燭其光老師請晚自習的假。誰知,他竟也沒有來。

與此同時,白雲也還相當程度地考慮到補課初夕大部分同學是坐不大住的,——更深的,還頗帶厭學抵抗的情緒。他們大抵是閑得無所事事罷,無論是男女均津津樂道。至於學校麼,白雲揣測,十有八九也因不久前的高考窩囊的緊,都有些心灰意懶的。有人說,在縣教育局局長辦公室裏,局長罵柳下惠校長,罵得很大聲,今年怎麼一個清華北大都沒有?!柳校長覺得很灰……白雲一顧,識趣!他樂個清閑,不願拂逆大夥的興頭。他也是下午才返校的,所以他根本不想上教室。所以,他這個班長,也就稱職如此!當然其中也有幾個局外人,真正做到了兩耳不聽身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白雲也諳知,隻是不言諸外人罷了。暑假難得的一個小休,還在學校進培訓班,開個小灶,蠻活受罪的。還忍得下心給一筆不菲的錢,可還幹——實在厲害!

請假解除勞困,求得清淨也僅僅是白雲的單廂情願,先是一人獨獨地呆在寢室裏,處身於榻卻難於安命。他睡不著覺了,腦海裏曆曆浮現故鄉相思灣的影子。鳳凰、白雪、白霰……如影片兒一幕幕上映來。嘖!人總有解不完的題目。在家的時候,總是想著江寧、寒楓他們,急切深處片刻難以忘懷;回到學校的時候又丟舍不了相思灣,怎麼回想便怎麼酸人心腸。白雲在梳理,在回味一番湧上心頭的滋味,——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合眼。後來結束了晚自習,白雲才眯眯愣愣的,又給一陣良久的喧嘩折騰了一番,癡呆望著白熾燈。——別人都問他是不是病了這更加無趣的緊。燈熄了,人靜了,十一點了,白雲才深深打了哈欠沉沉睡去。

現在,白雲仍心遊神移,左顧右盼卻又漫無目的。校園內四通八達的大道小徑上遊離著三三兩兩的人,皆或疾或徐往教學樓趕。近處的千年矮,給修理得齊齊整整,將坪內的草格成一個個板塊。一座不大的圓池子,注滿了水,中間堆砌著一座絕孤的類似蜀山的假山,山上有幾柱線細的噴泉;山下的水中遊著幾尾紅色的魚,不夠活。白雲覷四下無人之際越來越大聲地嚇它們,也不見得它們怎麼地逃跑。兩個好有氣派的亭子,上麵有人,都不是在看書,而是在大吃八喝。地上白白的塑料袋,說是風吹的,卻讓人難以置信。剩餘的東西仍攤在石桌石凳上,估計不被收拾走。五六人拿著掃帚,偶爾揮舞,像轉著的風車,走過水池,走過空場,依階而上,到操場那邊打掃環境區。——一切都無特別之處。

饒翔一直都到白雲身旁,現見他苦低著頭,閑愁萬種,無語怨東風,就說:

“白雲,這次期末考試,又是你全班第一”

昨晚從室友議論的口中,白雲已得知了此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