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鼻子上被啄了一下,我醒過來了。炎羽在我的臉上蹦過來蹦過去。是不是找個地方啄一口。
“你這個小家夥——”我齜牙咧嘴的說,一邊拎起它小小的、可愛的翅膀,打定主意要給它一點點小小的懲戒。
它興高采烈的爬到我的手上,用喙啄啄我的手心。
“怎麼了嗎?”我舉起手,把它托起來。
“啊……這……”
手心裏,赫然嵌著那塊之前把我折磨的痛不欲生的紅色寶石!我伸出左手,機械的摸了摸。那塊寶石好象生來就該在那裏一樣,和我的手掌結合的天衣無縫。
“這是什麼東西啊!”我瞠目結舌。
炎羽好象很高興似的,啄著那塊寶石。
“你要吃嗎?那你就隨便吃吧!”我半開玩笑的說。
未曾想,它真的開始“吃”了。準確的說,它是在“吸收”。它的嘴探進那塊寶石裏,身上開始發出逐漸增強著的火紅色的光芒。
我慢慢的感到有些不對。
我能感覺得到,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正從那塊寶石裏流向炎羽的體內,而且這小家夥好象一個無底洞一樣,源源不絕的吸收著能量。
終於停了。
我愕然的看見,炎羽渾身再次騰起了火焰。
火焰熄滅後,出現在我身邊的是一隻大約2分米高的火鳥。
“……炎羽?”我不確定的問。
它低下頭,輕輕啄了一下我的手心。
我正要說話,旁邊忽然閃出一陣奪目的銀光。光芒散去,一個昏迷的少女躺在地上。
“伊琳……咦?”我怔住。“我怎麼會叫她伊琳,她明明是……咦?我想不起來她的名字!她是……她是……”
不管我怎麼努力去回憶,腦海裏出現的始終是“伊琳”。沒有其他的名字。
“那我……我的名字呢?我是……雷阿斯,不,不對!我的名字是什麼!我怎麼記不起來!”我驚恐的叫道。
引導者說過的話再一次在我的腦海中響起:“從現在起,你將不再是你。”
“難道你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嗎?!引導者!”我對著天空大吼道。
憑空的打了雷,轟隆轟隆的聲音好象在回答我一樣。
我跌坐在地上。
離開了我原來的世界不說,現在,連名字也丟了。
“嗬嗬……嗬嗬……”
我低聲笑著,麵頰上,卻劃過兩道水跡。
………………
“你怎麼了?”有個聲音在我頭頂上響起。“沒想到一向樂天的你,也會有這種表情耶!”
我抬起無神的雙眼,用蚊蚋般的聲音問:“我……?我……是誰……?”
她一愣。
“喂~”她帶著笑意看著我,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我沒有感情的雙眼動也不動的望著她,好象想從她那裏得到我的答案——我,是“誰”呢?
“喂,別開玩笑啊……”她有點慌了,“你別嚇我啊,你怎麼了,喂!”
我無語,卻更緊的握著拳頭,手掌一陣陣的刺痛。但在我看來,一點感覺也沒有。
“……告訴我,我是誰?!”我狂亂的大叫起來。“告訴我!!!!”
她完全嚇呆了,吞吞吐吐地說:“你……你怎麼了?你就是你啊!”
你就是你。你就是你……
鼻子一酸,我一下子癱了下來。
“我……已經……不再是我了……我……嗚嗚……”我崩潰了,雙手抱著頭,一下子哭了出來。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以外表的堅強掩飾內心脆弱的我,終於哭了出來。
“你別這樣……別哭……”她手足無措的抱住我,“你以前不是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會對著天空發泄,然後一切不快樂就會統統消失的嗎?”
“你是最開心的——”她突然頓住。
“知道了嗎?知道我為什麼哭了嗎?我已經不是我了,再也不是,再也回不去了!”我淚流滿麵的大吼。“知道嗎!我……”
啪!
帶著不敢置信的刺痛和紅腫的麵頰,我停止了哭泣。愣愣的望著她。
“哭可以回去嗎?!說啊!”她帶著前所未有的怒氣,用嘶啞的聲音對我大吼。“你哭啊,哭啊!哭出條路來回家啊!要不你也可以去死啊!哭有用嗎?是誰說要生存的?名字丟了,你人還真真切切的站在這裏,不是嗎?你就是你,這有什麼說的?有什麼好哭的?!哭是懦弱者的行為!要是懦弱,就無法生存!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