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有堅定的目標,強大的自信,將變得無比強大,沒有任何困難能夠阻擋得了他。反而人要是失去了目標,失去了自信,他將變得無比脆弱,天下變得混沌一片,寸步難行。
“吾要去哪?吾留在此地的理由是什麼,吾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失去了她,吾之人生還有何意義,吾之生命還以何存在的價值?”
呂布從小就是一個沒有誌向,沒有自信,渾渾噩噩混日子過的人。但他天生神武異常,其父親怎能放過如此方便發財的門路,所以帶著他整天在各大街市上賣藝,什麼胸口碎大石,咽喉頂鋼槍之類的賺取錢財。
有仲永一樣貪圖小利,目光短淺的父親,但卻沒有淪為仲永一樣的命運,一代天才最終淪落成為“泯然眾人”的悲慘結果。那那是因為一個人,一個絕代佳人——貂蟬。
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早上,呂布穿著又薄又破的土布衣裳,跟隨吊著兩個大箱子的父親來到了洛陽城中,準備一天的賣藝生活。
“父親好冷啊,天還蒙蒙的,沒有完全亮起來,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為什麼這麼快就起床準備賣藝啊?先回去睡一覺再說吧?”呂布穿著草鞋,雙腳凍得通紅,雙手緊緊抱著淡薄的身體,兩片幹裂的嘴唇直大顫,從中還有一絲絲熱氣冒出。
“睡什麼睡,就知道睡,不用賺錢啊,今日乃是廟會,待會來霸場子的人肯定會很多,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沒聽過乎?占個人流多的好位置,今日肯定能夠大賺一把。”呂布父親又嚴厲又大笑地說道。
“父親,吾世世代代都是絕世英雄,舞地一把好戟法,為何要在此地賣藝,不去帶兵打仗,建功立業啊?”
呂布想自己的爺爺年過半百,依舊舞刀弄槍的,雖然沒有入朝為官為將,但還是每日操練呂氏戟法的樣子。但是自己的父親卻不然,每日都想著帶自己去各地賣藝賺錢,從來就沒有看過兵書,習過武藝什麼的。
“建功立業,建功立業,建你的頭啊,現在是什麼時候,亂世之秋,群雄並起,哪來吾等的位置,再說刀劍無眼,搞不好分分鍾都會掉腦袋的事,還不如做一個無為小庶民,賺點錢賭賭博,喝喝酒的,生活多快意啊,不要想那些汝爺爺說有的沒的天下道義,保住性命平平凡凡地過好每一天就行了,再說兒子汝天生神武異常,吾等便可靠這混個好自在。”呂布父親不知什麼時候從箱子之中抽出了一瓶酒,極其享受地喝著說道。
“可是......”
呂布搓著凍得微紅的小手接著似乎像說什麼,但還未等他說完,呂布的父親便讓自己的兒子跳起兩個大箱子,再往前趕路了。
“嘿嘿,這裏不錯,離大寺廟不遠,又寬暢,等天大亮,這兒的人流肯定很多,可以賺一大把錢。”呂布的父親一想到可以賺到大把錢財,就可以好好地花天酒地一番就覺得過癮,連擺設場地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天漸漸放亮起來,街道上很快擠滿了人,有來做生意的,有來逛廟會的,還有來砸場子的。
“喂,爾等兩個家夥從哪來的,誰允許爾等在此擺攤子賣藝耳?快,快給吾滾蛋,這可是吾家九爺的地盤,懂不懂這裏的規矩?”一拿著腰刀的中年大漢帶著兩個隨從擠到了呂布賣藝的攤位前不善地大喊道。
“呦!雷哥,看什麼風把您這個大貴人給吹來了,您看看吾哪裏失了禮數,還請雷哥多擔待一點,這裏小小意思給諸位消遣消遣,以敬吾等小小心意。”呂布的父親連忙放下手中的大鐵錘,向雷哥三人迎了上去,微笑著恭維道。
“額,還算你這小子懂點規矩!”雷哥收了錢,便帶著人往下一個攤子行去了。
“父親剛才為什麼要給錢他們,他們分明是公然勒索......”呂布緊緊抱著胸口的大石,咬牙切齒地向自己父親說道。
呂布的父親不給他說完,就用手將其嘴捂了起來,看了一下四周,湊到呂布耳邊悄悄地說道:“不要那麼大聲,汝此話,要是被那幫九爺的人聽了去,那後果可不堪設想,父親告訴你一句話‘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
呂布父親鬆開了自己捂著其嘴巴的手,喊道:“俗話說得好,在家靠父母,除外靠朋友,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胸口碎大石繼續為大家上演嘍!”
眾人欲留欲走的眼神,再次被呂布父親的這番話聚集了回來。
砰!大鐵錘應聲落下,壓在呂布身上的大石瞬間分成了數塊,呂布從中站了起來,伸出雙手示意,自己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小孩好樣的,好樣的!”圍觀的眾人拍手叫好起來。
可是當呂布拿著翻轉過來的大鑼去受錢時,原先看熱鬧的眾人卻紛紛偏過頭,轉過身起去,極少數人願意給錢打賞。
呂布繞著橢圓的場子,收到的卻是寥寥的幾個五銖幣&就當呂布感到失望之時。
當啷一聲!一個大大的金質五銖幣落到了他的鑼盤之上。尋常百姓所用的五銖幣多為銅質,隻有達官貴人才用得上金質五銖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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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一個金質五銖幣這樣一扔可非同小可,這意味著一個達官貴人就站在呂布的麵前。
呂布一愣,心裏一陣高興,一陣害怕。高興是因為自己的賣力演出,終於達到了賞識,觀眾打賞了這麼大一筆錢;害怕是能出得起這麼大一個金質五銖幣的人,肯定是一個沈佳顯赫之人,這樣的人一般不會搭理向自己這樣的市井小人才對,但是今日又為何打賞自己這麼一筆錢,會不會別有用心。
呂布吞了一下口水,將自己的眼神從鑼盤中的那塊大金五銖幣中挪了出來,慢慢抬起頭顱,向這個出手如此大方的觀眾看去。
出現在他的眼前的竟然是一個笑眯眯的小女孩,那女孩淡紅色華衣裹身,微露白嫩脖頸,外披一帶雪白絨毛大紅披風,下有琉璃長裙如碧綠泉水傾瀉而下。臉龐稚嫩雪白略微浮現紅潤,嘴唇輕紅如兩片桃花,眨著水淋大眼,好奇地盯著一身補丁粗布的呂布看著。
小女孩紅彤彤的小臉,在大雪紛飛中,顯得格外的美麗動人。
呂布還小,性方麵還沒有發育,所以根本不是到什麼樣的女孩叫美,什麼樣的女孩叫醜,但是他也不知為什麼,自己就這樣被吸引住了。
看著這個清純脫俗的小女孩入了神,一動不動了。
“喂,汝是怎麼了,為何看著吾一動不動啊?”貂蟬看著這個比自己高那麼一點的小年問道。
“哦,沒什麼,就是太感激姑娘了,不知姑娘為何要給吾等如此金五銖?”呂布回過神來,依舊看著小女孩的眼睛問道。
“就是看到汝胸口頂著那麼大一個石頭,被鐵錘砸,肯定很辛苦很難受,所以就給你這個錢了!”貂蟬天真無邪地說道。
“隻是同情而已啊?難道你就不覺得吾很厲害乎?”呂布似乎想要聽到這個好心女孩的讚賞,而不是因為同情而打賞自己。
“吾不知汝有何厲害可言,吾隻讚賞那些關乎天下興亡,竭盡畢生本領,馳騁天下的一代梟雄。”
貂蟬雖然年齡尚小,但是受到自己養父王允大人的遠大胸襟影響,所以對於天下英雄又莫名的敬佩之感,所以不像其他的小孩,心裏想的隻有玩的吃啊之類的東西,生為古代,男尊女卑的關係,她並不多有一番大作為,倘若她生在現代,或是一個男兒郎,她定將成為一為雄霸一方的偉大人物。
“小姐該回去了,出來逛了這麼久,王大人可以著急耳。”一個帶刀隨從提醒道。
“一代梟雄?!”呂布看著貂蟬遠去的背影驚駭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離鬧市不遠的客棧之中......
呂布的父親從睡夢中醒來,又準備開始一天的賣藝生活了,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從兜中取出了昨天那塊貂蟬打賞的大金五銖,看了又看,笑了又笑。
“好大的金質五銖幣啊,要是吾多賺它幾個像這樣大的金五銖,那麼吾不就可以......”一想到可以在像洛陽這樣繁華的大城內買一座大房子,使喚上一大批下人,成天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貴日子,呂布父親便樂個不停。
“呂布孩兒?呂布孩兒啊,快快起來,不要再睡啦,起來賣藝去!”呂布父親穿著黑布鞋,喊了許久都沒有人答應,感到詫異便轉過身來,往床上看去。
床上的被子扁扁的,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呂布父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晚自己的兒子明明睡在自己旁邊的呀,怎麼天一亮就不見了呢?他懷疑難道是有人眼紅自己的兒子天生神武非凡,為自己賺了這麼多的錢,將其擄走了去。
想到這裏可不得了,不是因為他擔心自己兒子的安慰,而是擔心以後沒錢可花了該怎麼辦,他顧不來那麼多了,站立起身子便要往衙門報官去。
可是當他剛要打開房門之之時,發現了桌子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放著。
他扭過頭來,翻開了那卷茶杯旁邊的竹簡,上麵用工工整整的毛筆字寫著:“恕孩兒不孝,未能繼續跟隨父親賣藝賺錢,吾打今日起,不再渾渾噩噩混日子,吾要回到五原郡老家,懇求爺爺傳授武藝,習得呂氏戟法,馳騁天下,成為雄霸天下之,一代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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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呂布自從聽了貂蟬的慷慨激昂的一番話後,便魂不守舍起來,那句“吾不知汝有何厲害可言,吾隻讚賞那些關乎天下興亡,竭盡畢生本領,馳騁天下的一代梟雄。”一直回蕩在呂布耳邊,他不想自己在這樣碌碌無為下去,他要成為一代梟雄,要成為貂蟬所讚賞的人物。
所以半夜他趁自己父親睡著覺的時候,偷偷起來,拿了白天依舊備後的竹簡、筆墨,一排排寫下了這樣一段話,便背起幹糧,跟著往返洛陽與五原郡之間的商人馬車走了。
五原郡九原縣,呂氏租屋外......
呂布背著荊棘,跪在皚皚白雪之中,眼睛極其堅毅地盯著前方關閉著的大門,麵容沒有一絲退卻之意,顯得格外的剛強冷峻。
“不孝孫呂布,跪求爺爺傳受呂氏方天畫戟七絕式!”
沒過多久,呂布在此向緊閉的門戶又開始大喊道:“不孝孫呂布,跪求爺爺傳受呂氏方天畫戟七絕式!”
......
“不孝孫呂布,跪求爺爺傳受呂氏方天畫戟七絕式!”
......
大雪依舊紛飛,呂布跪在這裏,叫喊著,整整三天三夜了,那扇緊閉著的門戶依舊沒有開啟。
就這樣背著荊棘的呂布跪得腳都麻木了,半個身體都被積累的白雪覆蓋了,背部都被荊棘劃破刺傷,嘴唇幹得開裂流血,聲音喊得嘶啞,但眼神依舊堅毅無比,麵龐依舊剛強冷峻。
突然,嘎吱一聲,緊閉著的門開了,從中走出一個腰杆筆直,四肢健碩,麵容嚴肅,頭發花白,一把長須落於胸前的老頭,手持方天畫戟,站於門前。
“汝不是跟隨汝之無能父親,雜耍賣藝去了乎,為何又在此長跪哀求於吾,傳授呂氏方天畫戟五絕世於汝耳?”呂布的爺爺用左手捋著長須質問道。
“孫子愚鈍,未能聽從爺爺教誨,空受上天賜予天生神武,卻無圖強建功立業之誌,枉為呂氏傳人,還請爺爺懲罰。”呂布看著自己最敬愛的爺爺,痛哭流涕地說道。
“汝知錯便好,不枉吾一片苦心,今爺爺要問汝,汝不去雜耍賣藝,突然跑回跪求爺爺傳授祖傳絕學予汝,為何啊?”呂布的爺爺試探性地問道。
“為了建功立業,為了除暴安良,為了安邦定國!”呂布極其堅定地連續說出了三個為了,聲音無比洪亮,震得瓦沿上的積雪都掉落了下來。
呂布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真正原因,其實是為了一個女的,因為他知道隻要自己一說出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改變的話,自己的爺爺不僅不會傳授自己武藝,而且還會大罵自己沒有出息。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呂布的爺爺捋著長須大笑起來,他被呂布擲地有聲的三個為了折服了。他隻有一個兒子,但是一直貪圖小利,不思進取,整天隻知道花天酒地,根本無心繼承呂氏道義。
但更悲催的是,他發現自己唯一一個天生神武的孫子,也因為受到自己無能父親的影響,變得玩物喪誌,淪落成為市井小人之時,他已經完全絕望了,他認為呂氏家族的祖傳絕學,就要在他手中失傳之季,沒有想到是自己本以為,會想神童仲永一樣,泯然眾人矣的孫子呂布,竟然主動負荊請罪,跪求三天三夜,望自己傳授武藝給他,建功立業成就一代梟雄。
呂布的爺爺,來到自己無比憐愛的孫子麵前,讓其站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積雪,讓其疏通疏通一下筋骨,然後脫下了自己肩上披掛多年的大紅灑金披風,係在了寄載了呂氏未來的呂布身上。
他握著方天畫戟走到了院子的中央,大聲說道:“看好了,呂氏方天畫戟七絕式中的第一式,橫掃千軍!”
就這樣,呂布因為一個女孩,一句話,從此回心轉意,樹立起遠大抱負,腳踏實地,一招一式地跟隨爺爺習練武藝。
後來才得到了丁原的賞識,認為了義子,在群雄並起的亂世之中,闖下了一片天地,贏得了三國第一猛將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