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一天一大早的，婁半城來到了紅星四合院兒裏。住在大門口的閻埠貴趕緊上前迎接著打招呼。婁半城敷衍應付的點了點頭，笑了笑說：“我去看看老太太。”然後徑自向後院走去。
婁半城走過中院的時候，眼明腿快的易中海隔著窗戶已經看到了院子中的婁半城。一見工廠老板進來了，易中海“嗖”的一下就竄出了房門，三步並作兩步就跑到了婁半城的身邊。熱情的給婁半城打著招呼“哎呦，婁廠長，你怎麼親自來了？有什麼事兒你打發個人過來給我說一下就行了嘛。”
婁半城笑著對他點了點頭說道：“啊，易師傅，你忙你的，我來看看老太太。”
盡管婁半城不願意讓易中海跟著，可是易中海裝作沒有聽見似的，還是堅持陪著婁半城走進了後院兒，來到老太太的房間裏。
進了房間。婁半城見過了老太太，寒暄了幾句，兩個人一塊兒拉了一會兒家常話。
老太太也是個非常精明世故的人。她知道像婁半城這樣有身份的人，輕易是不會來找自己的，既然來了肯定是有事。可她冷眼觀察了一會兒。看見婁半城幾次欲言又止，老太太就明白了，這肯定是嫌易中海在旁邊礙事呢。老太太用自己的手中的拐杖，輕輕的觸碰了易中海幾次。但是易中海一直裝糊塗，就是不起身離開房間。這讓老太太無可奈何了。心說：
“這個小易今天是怎麼回事兒啊？平時看他腦子挺機靈的嘛。今天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勁呀？”
老太太沒有辦法。隻好有的沒的，又跟婁半城閑扯了幾句，她看婁半城有點兒焦躁的樣子。隻好對易中海發聲說道：“小易呀！我跟婁老板有些私房話要說，你能不能先出去回避一下呢？有些事兒不方便讓你聽見。你包涵一下，先出去吧。”
既然老太太都已經發話了，易中海沒有辦法再繼續裝聾作啞地在屋裏待下去了。他隻好笑著站起身來。跟婁半城打了聲招呼，這才慢慢的走出了老太太的房間。
易中海剛剛走出老太太的房間。婁半城就急忙湊到老太太身邊。對老太太說道：
“老太太，有一件大事兒，我需要找你商量一下。你看能不能幫我拿個主意？我這會兒已經有點兒亂了分寸了。”
老太太一聽這話就說道：
“婁老板，你是做大事的人，你都拿不定主意的事。我一個老太婆能有什麼辦法呀？”
婁半城輕聲的笑了笑說：“老太太你吃過的鹽比我們走過的路都要多呀。你經曆的事情多，肯定比我的主意要多呀。現在我有一件事，就是軋鋼廠的產權問題。我的軋鋼廠現在跟政府公私合營了。現在我是私方代表。政府又派來了一個公方代表。這個公方代表姓楊，叫楊文成。他是北平地下黨的一個重要人物。原來是你兒子耀祖的領導。昨天見麵的時候，他還特意提起過你老人家。說老太太你是個開明的人，一直支持兒子的革命活動，還為他們的組織捐過錢。他還感謝我這幾年對你的照顧呢？楊文成對我說政府是反對資產階級的，對於開明的愛國的資本家的產業，政府不會沒收。而是要采取贖買的政策，逐步會把全部私人產業全部收歸國有。要讓一切產業的產權全部屬於勞動人民。我想了一夜，覺得啊還是來找你老人家，咱們商量商量，我該怎麼辦呢？這個軋鋼廠，我覺得還不如直接捐贈給國家呢。讓國家自由的去管理吧。我一個資本家，天天摻和在政府的管理人員之中，豈不是徒然惹人家心裏不高興嗎？還得每年接受政府的分紅。要按政府人員的說法，我拿分紅不就是在剝削工廠的工人們嘛。老太太你覺得我的想法對不對？我也不要鋼廠的股份了。直接把這些股份全部捐贈給政府算了。
老太太聽完婁半城的話，渾濁的眼珠轉了幾圈，她就明白了婁半城的想法。於是，老太太開口說道：
“婁老板呐，咱們兩家是世交。我說話也就直接了當吧。我覺得你要把鋼廠的股份捐給政府，這是非常正確的。你看看政府現在一心為老百姓做事，已經抓住了民心，坐穩了江山。連美國人在朝鮮都被政府打敗了，指望台灣那些殘兵敗將。猴年馬月才能打回來。政府是反對資產階級的，最痛恨的就是富人資產階級的不勞而獲。你現在第一個站出來放棄自己的產業，把它無償的捐贈給政府。這樣政府就會把你當一個光榮的榜樣。以後會在政治上給你很高的待遇呢。反正我覺得早晚有一天。政府是會對你們這些資產階級進行清算的。現在你主動的把自己的鋼廠捐贈給國家。就取得了先機。以後政府動手清算資產階級的時候，你就算是立過功的資本家，政府肯定會對你寬大處理的。所以說呀，婁老板呐，你要把鋼廠的股份全部捐贈給國家。我老婆子打心眼兒裏佩服你，也支持你。這對你今後的政治前途是有很大的幫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