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一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又是在一片白色中,空氣中是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還活著。”
她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下一秒,她猛然坐起。
“笙哥!笙哥呢!”
“笙哥沒事,他在隔壁病房,剛做好手術。”
秦霓認出這是初九的聲音。
秦霓茫然地看著身旁的初九,眼淚洶湧而出:“帶我去看他,帶我去!初九!帶我去!”
初九點點頭,推來一個輪椅,他扶著秦霓坐到了輪椅上。
“他受了什麼傷?”
初九說:“左肩被打中,沒有傷到要害,你放心,休養之後會恢複的。”
他沒有告訴秦霓的是,陸廷笙的傷,差一點就到肺部了,他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過。
陸廷敬這一次是抱著要徹底結果了陸廷笙的目標來的,所以,才不惜用魚死網破的架勢湊了一隊人馬在去往長安裏的路上等著他們。
並且,他這一次竟然喪心病狂到自己親自動手!
初九的話,秦霓不信,她必須親眼見到他安好才可以放心。
初九找了醫生,秦霓換上了防護服,進了重症監護室。
看到陸廷笙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秦霓的眼淚止不住的流。
初九不會安慰,翻來覆去就那一句:“他沒死,還活著,你看,他還喘氣呢,那氧氣罩上不都是哈氣嗎?你別哭了,不然我哥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到時候他醒了還得削我。”
誰知道,越哄秦霓哭的越凶。
初九惹不起秦霓,又不敢讓她在這哭,趕快把她推了出來。
陸廷笙是在第二天晚上醒來的,睜開眼就在找秦霓。
秦霓一眼不合的盯著他看了一天,發現他醒了,立刻抓住他的手。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疼不疼?”
陸廷笙唇角勾了勾,搖搖頭。
秦霓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初九和成真剛好進來看見,初九還是那一句:“哎呀,嫂子,他沒死,還喘氣兒呢,一會兒醒來就好了...啊!哥你終於醒了!”
初九嚎啕大哭。
成真冷著臉往旁邊挪了兩米,離開丟人現眼的初九。
陸廷笙看初九這沒出息的模樣,氣的想翻白眼兒卻沒力氣。
半個月後,陸廷笙出院,秦霓陪著他回了長安裏。
路上,秦霓問:“怎麼新聞上看不見這次事故?”
陸廷笙說:“自然看不見。”
秦霓瞬間懂了。
這個世界上每分每秒發生那麼多事,怎麼可能讓普通老百姓什麼都看到呢?
你能看到的,是人家允許你看到的而已。
“那陸廷敬呢?”
開車的初九說:“還關著呢。”
陸廷笙說:“明天我去會會他,讓他死個明白,省的做個糊塗鬼。”
秦霓看了他一眼。
陸廷笙用右手拍拍秦霓的手背:“放心,我是守法公民,違法亂紀的事兒我不幹。”
秦霓暗自腹誹,哪個守法公民座椅底下那麼多那玩意兒?
初九和成真對視一眼,互相都默不作聲。
陸廷笙訕訕的說:“真的,守法公民,遵紀守法。”
第二天上午,陸廷笙去了關押陸廷敬的倉庫。
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光從外麵照進來,久處黑暗的陸廷敬突然有些不適應,他沒有戴眼鏡,看著來人有些模糊。
“阿笙,你來了?”
陸廷笙扶著胳膊坐了下來。
陸廷敬坐在桌子對麵。
“你要送我上路?”
陸廷笙冷冷一笑:“我怕髒了我的手。”
陸廷敬溫和的笑了笑:“成王敗寇,當年我差點要你一命,今天落你手裏,算我倒黴。我認栽。”
“不用打感情牌,我不吃這一套。”
陸廷敬說:“給我支煙。”
陸廷笙把煙盒打火機扔給他。
陸廷敬抽出一根,點燃。
“說吧,你想怎麼做?兄弟之間內訌,你也不會允許這件事見光,所以,我這怎麼著也不算是死罪。”
陸廷笙冷冷道:“那雲城那倆人的死,你敢說和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