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守琪撥弄著火堆,發出嗶嗶啵啵的炸響聲。
斷章的傷勢很嚴重,但還在沒有傷及要害,不過當晚還是高熱不斷,高燒的時候不停的說著胡話,傾顏一句都沒聽懂,昏迷中的斷章緊緊地抓住傾顏的手,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萬守琪把烤好的兔子肉分給傾顏,然後順勢坐在傾顏的身邊,“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了你們。”
傾顏看著他,不知怎麼的又想起了那個人,她定了定心神,看著火堆,勉強的笑笑,“這不是沒事嗎?你別難過。”
“我家裏兄弟姐妹多,家大業大,為了爭奪繼承權,大家明爭暗鬥。”他眼裏透著落寞,望著火堆,語氣中透著絲絲的哀傷,“我還活著,這就是一個奇跡。”
傾顏拍了拍他的肩膀,“活著就好。”
之後山洞裏除了偶爾傳來火堆的嗶啵聲,就是斷章細微的呻吟聲,這一夜誰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當傾顏醒來的時候發現外麵正在下雨,山洞裏又潮又濕,她那右肩又開始痛起來。環顧四周居然沒看見萬守琪,傾顏以為他已經走了。
她重新燃起火堆,靠的近一些,希望借助火的熱量驅散纏綿在骨頭裏的寒痛,而瑾淵也折騰了一宿,現在正靠在冷老爺子的懷裏,呼吸平緩,安然的睡著了。
冷老爺子看著傾顏臉色蒼白,關切的問道:“顏兒你沒事吧!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我沒事,隻是舊傷,很難好,一到下雨天就這樣。”她努力的笑了笑,卻看見冷老爺子麵露疼惜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傾顏四下尋找,才想起幹糧全都在馬車上,馬車被毀,連帶著什麼都沒了,隻剩下一些碎銀子和貼身收著的銀票。
“我出去找些吃的東西。”她看著外麵,說道。
外麵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這是她最討厭的天氣,一般陰雨綿綿的天氣她總是叫人關起門窗,在屋子裏擺上三個火盆。
剛跨出一步,就看見兩道人影,飛快往這邊跑了過來。
“這與真夠大的,衣服都淋濕了。”萬守琪拍著身上半濕的衣服,抱怨道。
傾顏看著他,又看看啞巴,呐呐的半響才開口道:“我以為你走了。”
“放心吧,不會丟下你們的。”萬守琪這樣說著,他自己倒是一點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傾顏也懶得計較,看著萬守琪手上的野果子才知道這廝一大早就去采野果了。
“嗬嗬……下雨也沒什麼野味,隻有這些野果將就一下了。”說著便將野果分給已經睡醒的人。
既然溫飽問題已經解決了,傾顏也不必冒雨前去尋找果腹之物了,她坐回火堆前,汲取溫暖,隻是臉色依舊不大好。
分完野果的萬守琪站在傾顏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上。
傾顏一驚,回頭望著他,他勾起唇,淡淡的說道:“別擔心,我隻是想這樣可能你會舒服一點。”
“謝謝!這是老毛病,不用麻煩。”傾顏拒絕了他,但是他的手卻還是搭在傾顏的肩上,一下重一下輕的按摩著,手法不是很純熟,但是真的可以緩解疼痛。
傾顏覺得這個萬守琪是個奇怪的人,好像對自己很特別,但是她明明是男裝,難道這個萬守琪也有斷袖之好?
“萬兄,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就算有,但也不用對我這麼好啊!”傾顏笑笑的說著,然後站起身走到了斷章的麵前,用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嗯,正常了。
“我以為這一路下來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沒想到言老板心裏竟是分的如此清楚。”萬守琪嘴角微微上揚,卻是一抹較為苦澀的弧度。
傾顏不明白這個萬守琪為什麼非要跟著自己,難道自己身上有什麼他需要的東西嗎?她不大喜歡去猜測別人的心思,大多數時候猜懂了別人的心,卻會永遠丟掉自己的心。
“商人之間不應該是合作關係嗎?有句話說的好,同行見麵分外眼紅,萬老板這樣做是不是要證明這句話其實說錯了?”
萬守琪哈哈笑了起來,笑罷,便正色的看著傾顏,道:“在你身上總能找到我妻子的影子,或許我隻是在緬懷吧!對你好,也許多半原因是因為她。”
傾顏了然的點了點頭,也一本正經的說道:“可是我是男的,萬老板這麼說難道不怕我生氣嗎?”
萬守琪無比認真的看著她,那深情的眸子仿佛要將她吸進去,就在傾顏被那眼神所惑之時,萬守琪突然就把他深深地擁進了懷。
傾顏淬不及防,被他抱在懷裏,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心裏隱隱的抽疼,掙紮推攘了幾下,卻被抱得更緊,“對不起,讓我抱一下,就一下。”
那近乎哀求的語氣,讓傾顏無法拒絕,而萬守琪閉上眼認真的擁抱她。
斷章醒了過來,輕輕地喚了一聲,“傾”傾顏才推開萬守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