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域,大齊國。
韓家河村。
這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貧窮而落後,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方。
韓暮雨靜靜地坐在板凳上,看著油燈豆大的火苗出神,肚子裏饑腸轆轆咕咕直響。經接近黎明時分,他依然沒有睡意,英俊的臉上愁眉不展。
韓暮雨是一位十四歲平凡農家少年,由於長期跟著父親去戶外打獵采藥,雖然稍顯瘦弱,皮膚黝黑,其體質卻很好,不但身手靈活、反應靈敏,還有著超出年齡的成熟與冷靜。
父親韓長山采藥時摔斷了一條腿,已經受傷臥床休養三天,由於爺爺奶奶不願意出錢給父親治傷,韓暮雨也隻能自行采集草藥搗碎給父親敷上,以期減輕他的痛苦。
這一夜時間,父親不時痛苦地哼哼幾聲,傷痛折磨著也難睡個好覺。
韓暮雨原本應該和祖輩一樣守著老婆孩子一頭牛平凡過完一生,父親如果殘疾,以後的生活壓力就全壓在他一個人身上,恐怕這簡單的願望也難以實現。
他不知道今後的日子該怎麼辦?全家人在哪能找到活路。
“娘,我餓。”十二歲妹妹韓暮雪早早醒來。
“家裏隻有幾斤棒子麵了,我做點粥墊墊肚子。唉,這日子該怎麼過?”,母親抹了一把眼淚,起身去熬粥。
這時韓長山也醒來,傷痛加上肚子餓,讓他臉色更加蒼白。
“你父親也真是的,你以前能打獵采藥,他一直不提分家,這麼多年我們當牛作馬,幫他養活了兩個兒子三個女兒。你這一受傷,他們怕花錢看病,更怕你落個殘廢,成為累贅,這就要和我們分家。”韓暮雨母親張榮抱怨著。
“你也別這樣想,都是一家人。再說了,老三還沒娶媳婦,三妹還沒出嫁。他們老兩口也挺不容易。”
韓長山歎了一口氣。
“這些年,你掙的錢,他奶奶都拿著,你這看傷的錢,她一分錢都不出,讓我賒賬,這算哪門子事啊,以後這日子怎麼過?”張榮又在念叨。
“行了,孩子們都在呢。”韓長山想掐斷話題。
咕嚕!
隻聽韓暮雨肚子裏傳來一聲響亮的抗議聲。
“我找他們要吃的去,光說分家,什麼都不給我們?看孩子都餓成啥樣了?”
張榮氣衝衝地去找公婆去要吃的。
“他娘,凡事好好說。”韓長山叮囑。
韓暮雨和韓暮雪也跟著娘一起去,給她做個伴,爺爺奶奶可沒少欺負她。
山村的淩晨,冰冷的空氣裏,娘仨肚裏沒有食物,站在韓暮雨爺爺家大門外,瑟瑟發抖。
張榮敲了半天門,老頭老太太也不開門。
看著寒風中又冷又餓的兒女及冰冷的婆家緊閉的大門,張榮無奈無奈,隻能帶著孩子回到家裏。
一家四口每人喝了一碗稀不楞登棒子糊糊,身體勉強有了些熱乎氣。
“娘,為什麼爺爺奶奶對我們這麼狠心?我三叔什麼都不幹卻能天天吃好的?”韓暮雪揚起小臉天真地問。
“他們偏心唄,看你爹老實就欺負他,老話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暮雨,你以後可不能窩囊。”張榮對自己男人極度失望。
韓暮雨喝過稀粥就去準備柴刀背簍和繩子,天亮後還要去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