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鎮提議白嬸先去打聽打聽,然後再來決定賣不賣白鷺灘。
白嬸卻等不及,第二天一大早自己就去找玉籬媽。白嬸讓玉籬媽找建房師傅,把人喊來,合適就把白鷺灘賣了。又好好地跟玉籬媽打聽了一番,是不是王鳳羽到了好醫院就有希望了?
玉籬媽一臉興奮!將自己問來的話詳詳細細跟白嬸說了一遍,越說,兩人越激動。似乎有了錢去找好醫院,王鳳羽就鐵定能好。玉籬媽跟白嬸說,錢要不夠,她和玉籬爸也拿些出來。
一時,兩親家倒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親熱。
商議好,白嬸回家的路上特意繞了一圈,想著到村北頭跟羅馮軍打聽打聽,價格上,心裏也好大致有個數。
羅馮軍聽說這事後,卻皺緊了眉頭。問白嬸,
“賣白鷺灘這事,是不是之前跟什麼人提過?”
白嬸迷糊,
“沒吧?......我也隻昨兒才從玉籬那聽來。親家那裏就不知道了。”
問羅馮軍是不是有什麼事。
羅馮軍沉吟半晌,
“有件事我一直壓著,不想跟你們提。可如果起意賣地的話,恐怕這事就不得不牽扯出來了。我怕到時候難辦啊......”
白嬸一怔,
“什麼事?”
羅馮軍看看診所門外,白嬸也望過去。恰巧隔壁王泉兒的媳婦兒,小耿手裏抱了一大束花走過。小耿往屋裏一瞟,見著白嬸,目光躲閃了一下,人就快步閃身過去。
羅馮軍說:
“前陣有人跟我反映,說河口上的地原本是村裏的,不應該讓私人獨占,應該歸公,大家都有份兒。您想想,河口就您家,再就是王德友家有那麼一片高筍。他家那片高筍地可有可無,大頭不就衝著您家嗎?”
聽了羅馮軍的話,白嬸從凳子上站起來,很是著急。
“話可不能那麼說!當年這地就衝著大河口子上,從上邊淌下來的垃圾爛東西淤得沿河的莊稼田都遭災!是鄉裏放下話,誰肯出力整治好了,就給誰家動用!”
一連聲跟羅馮軍說:
“咱們如今的鄉長當時就已經在鄉政府管事,不信您問他!”
羅馮軍連忙招呼白嬸坐下。
“不用問鄉長,村裏的老人都知道。再者,您家在那兒住了這些年,也不能說拿走就拿走。我的意思,能囫圇過去就囫圇過去,維持原狀。可是您要真賣了,冷不丁多了外鄉人進來,手裏又拿了這麼大一筆錢,我就是全過來了,這費力的事又何苦呢?這前幾年玉籬家才走過一遭,何苦又來一回?是不是......”
白嬸驚疑不定,忿忿地搖頭,
“是哪些人?這是圖的什麼?這麼些年不都相安無事嗎?怎麼突然想著找茬?”
羅馮軍想想,
“哪些人我不好明說。至於為什麼,我覺得七嬸說的沒錯,咱們這片遲早發展起來,老百姓也會受益。就衝這個,您也該明白圖的什麼。”
白嬸默然,
“真跟玉籬娘家那魚塘似的,為了利,啥都不顧了。”
羅馮軍不說話。
白嬸一曬。
“消息倒也靈通。這麼一說,我也大概知道是哪些人了。”
羅馮軍沒否認,勸白嬸,
“先別鬧出動靜,賣房的事緩緩吧。再等等,國家有政策下來,咱們照章辦事,就算有得有失也省不少神氣。”
讓白嬸看在王鳳羽的麵上。
羅馮軍的話,白嬸懂。現在家裏的情況,等於一老一小兩個寡婦守著個不能動的人。拿什麼去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