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2
十個月後，陽春三月，最美麗的時節。
一個無名小鎮外的山腳下，一個種滿竹子的不太大的院落外。
一個俊逸英挺卻疲憊憔悴的男子牽著一匹黑色高頭大馬站在院子外，緊緊盯著蹲在院門口玩布娃娃的兩歲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玩了起來。
男子立刻扔下韁繩衝上去半跪在地上抓住小女孩的肩膀，失聲叫道：“貝貝，你是貝貝，都長這麼大了，你長得真像小嘉……”
麵對突如其來的變化，小女孩愣了一下後嚎啕大哭：“嗚嗚……爹爹……哥哥……快來啊……”
“貝貝別哭，是我，我是爹爹啊……”
“放開妹妹！”隨著一聲稚嫩的童音，齊天楊感覺手背一疼，稍一鬆手，小女孩就被拽走了。
麵前一個同樣年紀的小男孩虎視眈眈地盯著齊天楊，伸手護著妹妹，小女孩躲在哥哥身後停止了哭泣，輕輕抽搭著，怯怯地看著齊天楊。
齊天楊無奈地笑笑，看著長得酷似自己卻滿身戒備的小男孩，又低頭看看手背，是一枚金針，入皮很淺，角度很差，也不在什麼穴位上，搖搖晃晃的快要掉下來了，不過就一個兩歲的小孩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寶寶貝貝，我是爹爹啊，不記得了嗎？”齊天楊難過的問。
“胡說，爹爹在屋裏！”寶寶噘著嘴說。
“寶寶、貝貝，怎麼了？”隨著清越的嗓音，房門開了，走出一個年輕俊秀的公子。
“爹爹！”兩個小孩叫著撲到他身邊，一人抱著他一條腿，指著齊天楊絮絮叨叨不知說了什麼。
“小嘉！”齊天楊驚喜地瞪大了眼睛叫道。
小嘉瞟了他一眼，蹲下對兩個小孩說：“別怕，爹爹在。”說完一手一個抱起他們，轉身進屋，輕聲說了句：“進來吧！”
齊天楊歡天喜地地跟了進去。
看著房中簡樸卻舒適的家具，看著寶寶和貝貝開心地玩鬧的樣子，看著小嘉在桌邊倒茶的身影，齊天楊覺得仿佛置身夢境。
“坐。”小嘉放下茶杯輕聲說。
齊天楊端著茶杯貪婪地看著眼前的人，可惜小嘉的目光一直隻放在寶寶和貝貝身上，不肯看他。
沉默。
“你……變了很多。”
“當然，做人家爹爹了，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任性胡鬧了。”
又是沉默。
“你……身子怎麼樣了？”
“挺好的。”
還是沉默。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坐了一個下午。
傍晚時分，青雲和冬梅擺上了一桌好酒好菜，抱走了寶寶和貝貝，讓他們兩人對坐淺酌。晚上，冬梅收拾出來一間客房給齊天楊住。
第二天一早，小嘉起床後發現客房沒人，有些詫異，想了一下放下心來毫不在意地走開去陪寶寶貝貝了。
果真，不久齊天楊騎著馬奔了回來，帶著一個大包袱走進小嘉房間，寶寶和貝貝正在爹爹的床上玩鬧。
小嘉冷著臉不理他，齊天楊笑嗬嗬地把包袱放在床上打開，露出各色玩具，討好般地推給寶寶貝貝。
寶寶貝貝一幅很想要卻又不敢的樣子，偷眼瞄小嘉，小嘉沉默了一會說：“應該說什麼？”
寶寶貝貝露出開心的笑容，大聲地對齊天楊說：“謝謝叔叔。”然後就接過玩具玩了起來。
謝謝……叔叔啊……齊天楊無比的失落，回頭尷尬地看看小嘉，小嘉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有這種表情，才是小嘉啊，齊天楊又開心了起來。
連續幾天圍著寶寶貝貝轉，兩個小鬼終於肯和齊天楊玩了，小嘉看著三個人笑鬧，從不言聲。
轉眼，齊天楊已經在這個小小的院落住了一個月了，寶寶和貝貝也跟他親昵了起來，尤其貝貝還很喜歡被“叔叔”抱著，平靜的生活溫馨而幸福，讓人想永遠這麼住下去，可惜小嘉總是保持著距離不肯讓他接近。
這天小嘉不在，寶寶坐在木馬上專心致誌地搖，齊天楊抱著貝貝哄勸著：“貝貝，我是你爹爹，你叫我一聲爹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