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淩霄雲,然而金歎月此時的心中,卻勾勒出了駱千雪的花容月貌。
就這麼,幻想著,癡癡凝望!
時間,仿佛一眨眼過了一萬年!
“你怎麼了?”見他表情怪怪的,眼神雖然望著前方,卻空洞而茫然,千雪心裏好生詫異,忍不住輕輕推了他一下。
轟!
仿佛滾滾天雷,在他耳邊爆炸,他猝然驚醒,登時羞得麵紅耳赤,暗罵自己下流無恥,這時候竟然還有心情浮想聯翩。隻一瞬間,連耳根都紅了,就像西天的晚霞,臉上火辣辣的,一肚子羞愧不安。
可憐的千雪自然不知他在胡思亂想,見他表情迅速變幻,臉蛋緋紅,奇道:“你怎麼啦?臉怎麼這麼紅?”在她心裏,從來不知男人也會臉紅,看到男人臉紅,仿佛是天底下最罕見的奇觀。
金歎月徹底無語,饒是他機智過人,聰明絕頂,到了這個地步,也不知如何解釋,隻好轉過身子,裝作打量遠方的黑石。然而心裏亂成一鍋粥,久久不能平靜。
陰燭似乎並不想打斷他的思路,它雖然不是人,但這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史前魔獸卻比人還懂人情世故,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保持沉默。不該說話的時候,貿然開口,絕對是非常愚蠢而惹人討厭的行徑。
可是千雪卻管不了這麼多,她清純的就像一張紙,對人情世故實在是所知有限,對男人更是一無所知。她隻看到眼前這個少年郎的神情不太尋常,他的臉很紅,紅的好像會滴出血來,她可以對天發誓,這輩子都沒看見過如此紅彤彤的一張男人臉,其中必有詭異,所以她要追根究底,探究明白,問道:“你究竟怎麼啦?你的臉怎麼變得這麼紅,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這麼執拗的盤根究底,金歎月頓時有點惱羞成怒,好像內心深處的齷齪被人揭穿了一樣,大聲吼了一句:“我沒事啊,你很煩啊。你要是有空,就去觀察一下四周環境,看看怎麼出去。”話一出口,覺得十分愧疚,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怎麼反而生別人的氣?這樣又愧又羞了一會兒,再也不敢與千雪正麵相對,索性轉過身子,背對著千雪,默默望著黑暗深處的前方。
前方,青綠色的寒冰之外,什麼也看不見,好像那裏就是世界的盡頭,再往前走,就會迷失在天地間,陷入無邊無際的太虛之中。幽幽的白光和青光交錯照射,時明時暗,時有時無。
陰燭雖然不想說話,卻不得不說話,現在隻有它才能打破沉默,道:“你究竟想到怎麼從這裏逃出去嗎?”
金歎月的心尚未平靜,可理智已經漸漸恢複,他好像很疲倦,緩緩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徐徐呼了出來,就這般吸氣,呼氣,如是再三,終於鎮定了心神,臉上的紅潮,也漸漸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以往的一臉自信。
不愧是千古一聖魔聖蕭霸陵的傳人,自有一種遺世獨立的風采。雖然年輕,卻不幼稚!
看看陰燭藍色氣囊一眼,他笑道:“方法我已經想到了,可是有兩個問題,我還沒有想通。”
陰燭道:“什麼問題?”
金歎月道:“第一,怎麼才能從這塊黑石飛到遠處那塊黑石?這洞中有一股無與倫比的禁製靈力,束縛著我們一身法力,那黑石離此處至少有半裏之遙,不能踏著寒冰走過去,也不能禦劍飛行。第二,為何單單隻有我二人被這陣法的詭異靈力給吸進來?”
陰燭道:“第一點,或許我可以幫你,至於第二點,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
金歎月道:“沒有為什麼。”
陰燭沉默片刻,悠悠道:“你這麼固執,又有何用?你不知道,我自然也不知道。”
沉默,又是沉默。似乎這個洞穴裏麵,亙古以來就注定要沉默無聲。三個人,一頭魔獸,互相對峙著,並沒有一分敵意,但氣氛卻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