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憤怒的潛龍,眼中分明再次現出了難以掩飾的迷惘之色,大有百思不得其解之意,怔怔的注視著這塊區域,哼哼唧唧的晃動著頭顱。
那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明明是從那塊地方傳出來的,自己這一口黑氣噴出去,幾乎把那塊地方炸的粉碎,為何還是無法將他們逼出來?莫非,是自己的聽力出現了誤判?
也許,它是過分相信了自己的魔力,也許,它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畢竟,三百年前,在那個奇怪的陣法之下,它受到的創傷近乎是毀滅性的,當真是體無完膚,半個身體被一股強大的靈力破壞,性命也差點葬送了。之後便一直龜縮在盤古洞中,養精蓄銳了三百年之久,借著洞中的鴻蒙之氣治療傷勢,慢慢等待著下半身重新長成。雖說此次破印而出之時,舊日的傷勢已全部痊愈,但不知怎地,心裏總有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在徘徊了半個時辰之後,潛龍仿佛徹底失去了耐心,沮喪的垂下了頭顱,悶悶不樂的沿著前麵開辟的路徑,緩緩的離去了。這一次,它遊走的非常之慢,慢的像是一隻蝸牛在田野散步。它的身軀這麼長,遊走偏又這麼慢,等到尾巴消失在視野之外,竟是一個時辰之後,而此時的天色開始變黑。這一次,它是真的走了!
有了前車之鑒後,二人此後再也不敢胡亂出聲,唯恐又將潛龍引來,寒石倒也罷了,盤膝打坐運功,於身外之事不理不睬。金歎月卻神情焦急,眼看著封芷蘭身上的陽氣越來越弱,寒氣越來越重,冰霜越來越厚,竟有是坐立難安,動來動去。
天上本來就已經墨雲翻滾,天黑之後,更是黑的一塌糊塗,一點光芒也沒有。三人分明擠在一處,但金歎月卻看不見寒石的身影,隻能影影綽綽看見封芷蘭身上冰霜發出的微弱光芒。
偌大的一座蚩尤林,由於潛龍的複出,鳥獸早被驚走,靜悄悄的萬籟無聲。隻有一陣陣妖風,呼呼呼的掛著,倍增淒涼蕭條。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寒石的聲音悄悄響起:“對了,金公子,老夫竟忘了一件寶貝。”
金歎月正在六神無主坐立難安之時,陡然聽到他的聲音,頓覺來了希望,急忙道:“前輩,是什麼寶貝?”
“你聽說過南海苦竹島的苦竹丹麼?”寒石的聲音若有若無,輕微至極,稍遠一點,便難以聽見。
金歎月情知他擔心驚動潛龍,遂將自己的聲音也壓得極低極低,道:“我聽過。傳說在南海萬裏之外,有一座島嶼,名叫苦竹島。島上有一種竹子,味道苦澀,稱為苦竹。這苦竹十分神奇,竹葉青時,乃是一味仙藥,可解人間百毒,妙用無窮;青竹葉一旦變黃,卻成了劇毒無比的**。更奇特的地方還在於,凡人不管受了多重的傷,中了多深的毒,隻消服下一枚青竹葉煉製的苦竹丹,可保七七四十九日性命。此藥堪稱是天下第一續命靈丹。隻不過苦竹島的主人南海神鷹龍禦雲性格怪癖,不近人情,偏生法力極高,在海島方圓十裏之內布下重重禁製,不許任何人上島采藥。”
寒石輕輕的笑了一聲,用一種頗為欣喜的口氣稱讚道:“不錯,金公子不愧是魔聖高足,學問淵深。這苦竹丹確實是難得之物,不巧我與龍兄曾有數麵之緣,蒙他慷慨惠贈過十枚苦竹丹,我一直隨身帶著。如今且贈你一粒,你給封姑娘服下,暫時保住她的性命。等我傷勢痊愈之後,再用金光神咒替她驅除寒毒。”
金歎月大喜不已,急忙小心翼翼接過苦竹丹,連聲道謝,趁著黑夜摸到她的嘴邊,方要喂給封芷蘭,不料她雙唇已結了一層冰,哪裏塞得進去?又不敢過分用力,唯恐弄傷了她,隻得向寒石求助道:“前輩,她身上寒氣太重,口中結冰,不知你此時可否運功化開她口中的冰霜,讓我將丹藥喂進去?”
寒石想了一想,似乎在斟酌著什麼,半晌才緩緩道:“我且試試吧,也不知以我現時的功力,可否化開她口中的寒冰。”借著芷蘭身上晶瑩冰雪發出的微光,小心翼翼摸到她的紅唇之上,觸手頓覺寒冷徹骨,竟是有些抵禦不住,連忙運起金光神咒,因受傷之餘,功力僅剩一成不到,化開這麼一層淡淡冰霜,足足花了小半個時辰,卻累得氣喘籲籲,汗如雨下,連忙收回手臂,繼續運功打坐。金歎月見封芷蘭口中的冰霜化開,急忙把丹藥塞進去。說也奇怪,外麵雖結了一層冰,體內卻是熱氣騰騰的,手指剛一塞進她的嘴裏,隻覺一個滾燙的氣流從口中湧出來,濕潤潤的,十分舒服!那丹藥一進入口中,隻聽到一聲極輕微的咕嚕之聲,便已流入腹中。心裏的一塊大石頭這才落地,臉上露出幾分釋然愉悅之意。見寒石已開始運功療傷,方想起自己也是傷勢未愈,亟待治療,遂將萬事拋到一旁,也準備盤膝運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