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大王昨日在白蛇藍鷹手上跌了個大跟頭,本來不是滋味,這次大獲全勝,又見敵人心膽皆裂,眾口一詞的歌功頌德,心情極佳,不免翹起尾巴,得意洋洋大笑道:“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們誠心歸附本大王,那好得很啊,好得很。以後你們就跟著本大王,吃香的,喝辣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開山斧這才顫巍巍的爬起來,喘噓噓恭維道:“小人早知大王有此神通,就算借我十個熊心豹子膽,我也不敢和大王作對。大王神功無敵,我等願為大王效死。”
那些手下更是厚顏無恥的狂吹法螺:“大王神功蓋世、天下無敵,如今魔聖已死,大王就是殺上陰山總壇,搶了教主來當,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大王神功,天下無人可比,比那浪得虛名的魔聖可強上百倍。”這話一出口,眾人均覺這個馬屁未免拍的太過漫無邊際,毫不著調,於是紛紛閉嘴,一時間噤若寒蟬。須知魔聖德高望重,威震八荒六合,眾人平時對其又敬又怕,縱然駕鶴歸西,也無人敢冒犯他的天威。
白骨大王倒是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心想:“我連白蛇藍鷹這等貨色都打不過,更別說魔聖蕭霸陵了。這話要是教魔教二十四位壇主、七星使者聽了去,我可就倒了大黴了。”登時怫然不悅,臉色大變,凶巴巴的大喝道:“夠了,你們這群白癡,一個個就會胡說八道。這話要是傳到魔教高手的耳中,我們哪裏還有命在?”眾人見他雷霆大怒,知道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於是趕緊閉嘴,唯恐惹禍上身。
金歎月對旁門左道之事從來沒有興趣,又因躺在灌木叢中被荊棘紮的全身都痛,本在苦苦忍耐,實在分不出心神偷聽,不料恍恍惚惚無意間竟聽到一句“如今魔聖已死,大王就是殺上陰山總壇,搶了教主來當,也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仿佛遭到晴天霹靂,整個人僵住了,癡癡道:“魔聖已死?師父死了?不可能,師父怎麼會死?”他的聲音雖低,怎奈白骨大王的聽覺十分敏銳,馬上察覺到了,對著灌木叢大聲喝道:“是什麼人?”
十幾個白骨們的小嘍嘍立刻圍了上去,將那一片灌木叢團團圍住,亂七八糟的叫道:“什麼人躲在裏麵?趕緊滾出來,再不出來,老子戳死你。”
金歎月聽到魔聖死去的噩耗後,心靈上受到極大的震動,早已失去常性,瘋瘋癲癲從灌木叢中衝出來,指著白骨大王問道:“你們剛才說什麼?什麼魔聖已死?你再說一遍。”
白骨大王等人見他氣焰如此囂張,開始時吃了一驚,紛紛退後幾步,隱隱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回頭仔細一想,立刻想起昨日在萬壽山下綠水之濱的事情,才醒悟到這個病怏怏的少年正是蕭霸陵的弟子金歎月。白骨門僅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左道小派,實力低微,門中並無高手,門主白骨大王不過是修真界一個三四流的小人物,從來不敢招惹魔教的人,此時莫名其妙撞見金歎月,不免有些心虛,連忙道:“金公子,您有所不知,今日辰時陰山總壇傳出消息,教主魔聖死了。”
雖早就猜到了原委,但親耳聽到這個噩耗後,金歎月登時呆了,臉上木然無情,眼神空洞的直視前方,傻傻的重複著他的話:“教主魔聖死了…死了?師父死了?”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竟連語氣聲調都一成不變。
白骨大王見他的表情十分古怪,臉色頗為嚇人,癡癡傻傻,瘋瘋癲癲,不同尋常,多半是悲傷難過到了極點,尋思:“此人乍聽噩耗,心裏必然難過,雖是一副傻乎乎的表情,且好像受了重傷,但他畢竟是魔聖蕭霸陵的弟子,俗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子午神功乃是天下第一神功,他跟隨蕭霸陵修煉十年,修為自然極高,就算病的隻剩了半條命,也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主。萬一他發起瘋來,我們這點微不足道的修為,哪裏是他的對手?嘿嘿,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趁著他還在發呆,溜之大吉吧。”此人不愧是一門之主,頗為果斷,悄悄向眾門人給了幾個眼色,便躡手躡腳的往南邊那條小路走去,眾門人十分乖覺,居然全部了然於心,一聲不響的跟在後麵,一會兒,走的幹幹淨淨,一個不留。隻剩下悲痛欲絕的金歎月,憑林獨哀,狀若癡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