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裏對著袁琛拿出的圖看了又看,愕然道:“這是……皇陵藏寶圖?”可這張圖與他與袁琛手上的又有些不同,邊上還寫著“李氏子孫切莫尋之”的字樣。
袁琛道:“這應該是你家的那份藏寶圖。”
成千裏從來沒聽說自己家有這麼個東西,不由仔細又看了一遍。
袁琛冷笑道:“這裏隻是一半,還有一半大約在古鬆玉手裏,這事極其機密,袁家毫不知情。林疏影看到了這張地圖,自然猜到自己的父親在當年李家血案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成千裏歎口氣:“發現自己的父親是個壞蛋,會不會很痛苦?與你我相比,阿月心中或許更難過。”
袁琛咬著唇無聲地笑起來:“所以殺了林致勤,她一定會很開心。”
“她將來反正也不會嫁給你,從前的約定不如算了。”成千裏笑眯眯地道:“阿月是個好孩子,完全不懂得殺人以後心裏有多難過。我猜她連條魚都沒有殺過。”
“好,你讓她自己來跟我說,我便算了。”袁琛垂下眼,伸手拿過酒壺,斜靠在椅子上,長發低垂,對著壺嘴,一口一口喝酒。他濃眉斜飛入鬢,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眼睛,在白如美玉的臉上投射出蝶翼般的陰影。清酒滑過唇畔,垂落頸中,他便微微一笑,也不去管它,由著白衣染上酒漬,自有一種飛揚灑脫的俊逸瀟灑。
成千裏沒有酒喝,隻好給自己盛了一碗雞湯,眼巴巴地看袁琛喝完一壺酒,歎道:“翠玉穀裏的小姑娘,若是看到你喝酒的樣子,隻怕會得相思病……你去了以後,一定要記得,不許喝酒,更不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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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送來燉好的白粥,成千裏選了兩道易消化的小菜,拋下獨自喝酒的袁琛,捧著餐盤來到隔壁房間,規規矩矩地敲了敲門。
好半天,阿月才說了一聲請進。
燭光黯淡,但成千裏一眼便發現不對——阿月雙眸微微泛紅,竟是哭過了。
他心中一陣慌亂,簡直要拿不住手裏的餐盤,放柔了聲音問:“怎麼了?”
“沒什麼。”阿月別過臉去,有些尷尬。
成千裏心中全是悔意,哪裏還記得自己為什麼鬧了別扭:“哪裏疼嗎?是不是因為□□……我這就去把陸子靈叫來!”
“真的沒事。我隻是……”阿月見他放下餐盤,轉身就要奔回竹樓,隻好解釋道,“這裏陌生得很,我隻是有些怕……”怕完全空白的過去,怕麵對叵測的未來,怕身上無解的劇毒,更怕的——是麵對這個人時心中的茫然……
“是我不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成千裏心疼不已,“我發誓,以後無論天涯海角,我必定陪著你。”
阿月無奈地看著他,半晌開口道:“成千裏,你喝了不少酒是不是?”
表白遇上這樣的答複,成千裏一時無語,沉默良久才歎口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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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成千裏讓店主找來兩個大嬸,幫阿月洗澡換衣服。
兩位大嬸因為成千裏俊俏討喜,出手大方,對著阿月將他誠心誠意地猛誇了一通。
阿月臉上身上的傷疤看上去很是嚇人。成千裏事先叮囑過,又加了銀子,大嬸們對視一眼,按照他的囑咐,什麼也沒問,心裏隻覺得阿月可憐,照顧的更加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