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為天下十大名琴,”妙雲的眸光明滅不定,“我搜羅天下古琴已久,隻有去歲秦王殿下送與我一架‘春雷琴’,雖說是與鳴鳳同列,但鳴鳳有魂,春雷無魂,確實失色許多。”
月依和玄燦也在暗暗吃驚,春雷琴,琴音韻沈厚清越,兼得“鬆”、“透”之美,也是世間一等一的好琴,甚至在一段時間,被稱為諸琴之首,秦王出手,果是不凡。
原本鳴鳳琴不在十大名琴之列,因為帝諾一世大帝在鑄造它的時候用料比較差,如果不是鳴鳳偶然得一神鳥青睞,臨終前,以其靈魂注入,那春雷琴的排名可就比它高太多了。
所以現在的十大名琴,隻是一個統稱,實則是有十一架名琴。
“妙雲小姐,”月依彬彬有禮,刺著紫羅蘭的白色衣衫隨風起舞,但依舊著不住她的優雅絕美,“我要開始了。”
妙雲回神,略微怔了怔,旋即嫣然一笑,起身。
略顯高亢的琴音在月依手下傳出,如一隻神鳥輕鳴,盤旋於空,意在求偶。
另一邊,妙雲舞姿動人,讓人恍然中以為是天仙下凡。
在場的幾人都閉上了眼睛,月依不斷挑撥著琴弦,開口唱道﹕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美妙的歌聲與高亢的琴聲相映生輝,緩緩傳到這艘船的每一個角落,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思念自己的愛人,色彩斑斕的魚群把頭冒出了水麵,嘴巴一張一合。如果這時有人撒網,一定會收獲良多,隻是,沒有人在這琴聲裏醒過來。
附近的鳥兒都聚集起來,撲打著翅膀,隻是卻不發出任何一點多餘的聲音,像是怕打擾到月依一般。
一曲罷,但所有人都不願醒過來。妙雲靜靜站立著,所有從前見到的嫵媚氣息竟是都消失了,如果有人仔細觀察,就會單純的以為這隻是個絕美的女子,再無其他。
暗室裏,譚德盤膝而坐,他身上的氣息不穩定的波動著,雙目緊閉,唯有兩行清淚流下,沾濕了大片的衣襟。
有些幹幹的嘴唇嗡動著,如果仔細附耳傾聽,便是這樣的一句話﹕“夫人,小姐彈得與您當年一樣,……那麼的,讓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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