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奢靡的寢殿內,檀香嫋嫋。
一人立於待客廳內,麵向內室。眼前是一簾由月白色鮫珠串成的屏擋,顆顆飽滿圓潤,大小勻稱,泛著靈動耀眼的光澤。
再輔以一層柔軟至極卻又有極佳遮蔽效果的輕紗,微風流動間,輕紗撫著鮫珠,鋃鐺作響,流光滿室。
男人身姿挺拔,不卑不亢。隻微微俯首便起身,單手負於身後,沉穩的聲線徐徐響起,“微臣參見陛下,不知陛下可有好些?”
室內安靜了一瞬,才傳來略微虛弱的聲音,“朕覺得還有些頭疼,不知將軍可有要事?若是無事......”
“自然是有的。”未等裏麵的人說完,男人便自顧接上。
那人似乎噎了一瞬,卻也未曾治他失禮之罪,隻是輕咳了兩聲,緩緩問道:“將軍但說無妨。”
男人啟唇,“臣要說的,還是前兩日在朝上所奏之事,不知陛下考慮的如何?”
這回,室內安靜的時長更久了些,半晌才聽到回應,“這個,這個自然,朕一直在考慮,還請將軍再給朕一些時間。”
男人蹙眉,出口的話語略嚴肅了些,“將士們在外出生入死,若是不能及時得到糧草接應,陛下的快活日子,怕是也要到頭了。”
“放肆!”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請楊將軍注意身份,若再對陛下出言不遜,咱家可要叫人了。”
男人勾起諷刺的嘴角,犀利的視線似透過重重疊帳射向那躺臥在沉香木龍榻上的身影,“親小人,近佞臣,陛下好自為之。”
男人一撩下擺,闊步走出了養心殿。
南棲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忙撩開簾子向一旁立著的白麵太監確認道:“他是不是走了?”
張德忙扶起她,肯定地點頭,“是的陛下。”
南棲狠狠鬆了口氣。
她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後腦勺,想到方才男人森冷的警告,還心有餘悸。
南棲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就在大約兩個小時前,她還捧著一杯熱乎乎的奶茶走在街上。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語調悠遠。
她恍惚地回過頭,頓覺後腦一陣劇痛,瞬間不省人事。
再次睜眼,便是在這極盡奢華的龍榻之上。
在得知自己居然是皇帝時,南棲驚恐地感受了一番下身是不是多出了什麼東西。
好在並沒有那麼離譜,這具身體的主人就是個女子。
她不知道這個朝代是否就是女子可稱帝,又或是原主隱瞞真實性別,坐上了這個時代的主宰之位。
要是前者還好說,但要是後者......她的麻煩就大了!
她不敢多問,萬一漏了陷,她就要替原身承受欺騙天下的後果了。
如此,她決定靜觀其變。
據這麵白無須的太監所說,這具身體是在逛禦花園時被絆倒,後腦勺狠狠著地導致了昏迷。
依南棲來看,這具身體的主人八成不是昏迷,而是早已歸西。否則自己怎麼會來到這裏?
她聲稱自己似乎被撞壞了腦子,一些事情不太能記清,從這個名叫張德的太監處套了些信息。
然而才剛了解了個大概,便有人唱道楊大將軍求見。
害得她毫無準備,隻能硬著頭皮附和幾句,哪知人家就生氣了。
“這個楊將軍到底是什麼人?”她聽著他的話語,似乎不像是壞人。
張德弓著腰,語氣憤憤,“這個楊述,可是陛下您之前最厭惡之人。他定是一收到您蘇醒的消息就趕來了,絲毫不顧您還未痊愈,就拿這些個瑣事打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