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古往今來,一個“菜空心,人怎麼也空心?”的《封神榜》故事家喻戶曉。那忠臣比幹丞相的夫人風雨之夜逃亡,在一個叫長林石室的地方痛產遺腹子,後被周文王賜姓為林的傳說大體也婦孺皆知。而筆者我今日要告訴諸位的,則是千百年來鮮為人知的,有關這千古神話的一個傳奇故事。這有如《天方夜譚》的新故事且容我從頭慢慢說起。
話說每年的六月三十日,河南淇縣那成千上萬人祭祖的夢,不知牽動了多少顆林姓子孫的心;尤其在人生曆程中也飽嚐過逃亡苦味,而今在南洋一帶頗能衣錦還鄉的林姓子孫,常常尋根不止地眷戀於先祖婆遺腹逃亡的千古傳奇。
這悲壯的傳奇,首先不能不怪罪那色令智昏的暴君殷紂王,要不是(還沒有時間記載)那一日他灌了些馬尿,逛到女媧廟裏因酒起色,不知天高地厚地題詩上牆惹惱了女媧娘娘,就不會發生一連串的事情了。
其實這首詩並不太黃,也並不前衛和超級秀,不信的話,我們不妨重溫一下它的原著:
鳳鸞寶帳景非常,
淨是泥金巧樣妝。
曲曲遠山飛翠色,
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帶雨爭妖豔,
芍藥籠煙沉媚裝,
但得妖嬈能舉動,
取回長樂侍君王。
這首亞黃色情的詩,若果寫於當今這改革開放的盛世,電視上天天都廣告男性的生殖器最標準的應該多長多大多粗,女性的**隨時隨地可以“創新”的盛世,根本還夠不上小菜一碟。與《廢都》等名著相比,也是小巫見大巫望塵莫及。但是在當時,就另當別論地非同小可了。
其次造成這悲壯傳奇的根本原因之一,也怪女媧娘娘貌雖美心卻不美,至少氣量也太小了。既然她自己本來也怕天地間寂寞,而隨心所欲地捏了那麼多男女,特別是捏了那麼多的禍根,讓他們世世代代為情為愛地生衍不息,又何必為這帝王者皆不足掛齒的意淫小事大動肝火呢?
古老的曆史最不幸的是,正因為一個當帝王的貪色,一個做神仙的促狹,因此幾乎是頭一個有史明載的,要美人不要江山的黃色災禍,自然倒黴在前地降臨在忠肝義膽的文臣武將們頭上。而從此中華民族的曆史,似乎也總是周而複始地演譯這些情節。要不區區幾隻如妲己之流的小狐狸母,焉能攪亂堂堂華夏的鐵桶江山呢?
諸位,言歸正傳。幾千年前妲己那狐狸精,雖然用不上現代高科技的化裝品,可也夠傾國傾城地迷人了。不必說那蟬翼披肩裏如玉兔騷動的凝脂般的胸乳酥人筋骨,也不必說那一雙腴潤而頎長的玉腿撐突的翹臀蕩人心旌,單就一對像啟明星一樣晶亮無比,又黑得極致的大圓眼,刺過來就夠攝人魂魄。
按說女媧娘娘造就的尤物,本也不礙人人皆有的愛美之心,可就因為這妲己身負女媧重任,偏偏投其所好地腐蝕過於貪色的紂王,使之不但終日沉迷酒色,不理朝政,而且還聽信妖言,陷害忠良。更造次的是,這孽障竟把容留小狐狸精們引誘無道昏君淫樂的墓穴,冠以神聖的軒轅之名,敗我中華民族的祖宗名聲。於是身為丞相的王叔比幹,才“是可忍,孰不可忍”地調兵譴將,幹脆一把火把小狐狸精們燒個焦頭爛額,毛糊皮脫,屁滾尿流,這才使妲己對他恨之入骨,逼迫紂王把他的心挖出來給她當藥。
那是個愁雲慘布,陰風簫瑟的日子,用斧頭開天辟地的彭祖爺還沒有把混沌的天地開辟得那麼高闊。既漂亮又狡猾的妲己早已料定比幹王叔,也就後人說慣了的皇叔比幹,吉人自有天相,那個裝糊塗在渭水邊釣魚的薑太公,一定會施法度幫他逃災避難,於是,她便喬裝巧扮成一個農婦,挑一擔空心菜在路邊叫賣著等候一個時辰的到來。
妲己這狐狸精果然算得很準,皇叔比幹在金鑾殿上被他的大王侄兒取心之際,薑子牙就及時趕來施了法術,救了比幹一命。比幹見那昏庸無道的紂王隻顧取了他的心去討妲己的喜歡,便脫身出來去追趕腆個大肚子逃亡的夫人。
比幹急匆匆逃出那個叫朝歌的都城城門時,一眼就看見門外的路邊,有一個頭戴漏頂的破鬥笠,腳穿斷根的破草鞋的農婦,擺個菜筐對他張望著。正詫異時,冷不防這農婦用極其淒寒的聲調叫喚起來:“賣菜咯!賣菜咯!”
皇叔比幹本可以不屑周圍的任何事物而急尋自己正在逃難的夫人,無奈他那慣於被民間疾苦牽係的心緒太輕易動隱惻之情――他不由一怔:暮色將至,且四野荒涼,這賣菜的農婦怎麼還孤單一人在此叫賣?
妲己瞬間就把心太軟的比幹看在眼裏,幹脆就可憐兮兮地喊:“賣菜咯!賣空心菜咯!”
這一聲叫喊著實厲害,比幹不由一慌:我人空心,她菜怎麼也空心?心就這麼一虛,薑太公的法度頓時就失靈,一個七尺高的身軀就如斷樹轟然倒地。
妲己一見大功告成,“嘿嘿”一笑:“看你終究逃不出老娘的掌心!”
此刻,薑子牙薑太公正在渭水邊那塊扁平的大石頭上優哉遊哉地垂釣。看上去他就像後人所寫的老漁翁,似乎一門心思地“獨釣寒江雪”,口中還不停地念叨:“大魚不來小魚來”,可他其實對帝都朝歌城裏所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在比幹轟然倒地那一刹那,他就把比幹的魂附在那顆赤誠的心上給召喚回來。
他透了一個第一時間的信息給比幹的魂靈曰:“你的夫人已跑不動了,此刻正躲在東南方的一個樹林裏,快要生產了。我現在助你一些法力,讓你趕快去護理她母子。從此你就帶著他們遠離腳下這塊土地。因為你腳下這塊太中太廣的原野很快就會烽火連天,戰禍延綿,永無寧日了!”
薑太公話聲未落,腳邊這渭水就有一條大鯉魚在他的魚鉤下撲騰而起。他欣喜之極:“大魚來也!大魚來也!”但他依然不忘叮嚀皇叔比幹:“你的肉身已死,切不可現出原形護助,頂多變化他身而已。”
若此,比幹隻能傷悲地允諾。
這個傍晚的時辰,沒有往日那橙色落日的霓彩輝映的暮暈,隻有低飛的燕子冒失地殺出斜徑,掠過人匆忙的腳步;隻有皮鱗各異的蛇崽,同亂了穴的螞蟻一樣急忙趕路……一切征兆都預示暴風雨的降臨!
此時此刻,皇叔比幹這顆凝染著血魂的心真像一杆急射的箭!前方那密林深處躲藏著他那溫柔賢淑的愛妻,眼下她一定寸步難移了,他一定要盡早盡快地幹到她身邊,盡恩愛夫妻之情,也盡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責任!隻不過當他如一團火球直曳密林深處時,雷公電母風伯雨神,不知要懲罰哪個奸惡之徒,齊發作地大逞威怒,天地瞬時就像沉入汪洋大海般地烏暗。
已經不是凡人的皇叔比幹,很快就看到渾身濕透的皇嬸,腆個圓鼓的肚腹,舉步維艱,不知何處可棲地來承受一朝分娩的痛楚惡境。他那顆本就傷痕累累的心碎了!心想“樹直無椏,心直無家”的老話說得一點也不錯啊!不容多想,他就按薑太公所教的法度禱念:“有知有覺,有靈有性的草木啊,如果你同情我比幹的不測時,就合木為林,並草為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