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一聲。我被關在了門外。我提起書包。教室內有些騷動。一個可惡的聲音極力平靜地繼續她的課程。
“大家把書翻到78頁。看這一題。點Q是DP的延長線上的點。那麼……”
這是我聽到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有些可笑。我呆在學校的最後一分鍾內,聽到的竟然是我最討厭的數學題。雖然開始也沒希望有個多感傷,多懷念的場麵。
走出學校,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也許不會再有機會回來了。呆了五年半的地方,浪費我五年半青春的地方。依然熟識,隻是沒有絲毫的眷戀。
我被開除了,美其名曰“強製性退學”。沒有通知我爸。就算通知,他也不會怎麼樣。頂多我被折磨個幾天。我早也不介意這些。開除就開除。
我出手打了老師。哈~~我天真地幻想著港台劇裏那種搞笑的師生場麵。可我高估了那老師的度量。理所當然,我被開除。哪裏有什麼公平。根本沒有人問我,開始時到底是誰打誰。我根本沒有解釋的權力,我辯解的都是廢話,沒有任何用。於是我放棄,選擇接受。
兩天後,我被宣布退學。門口的傳達室中留下了我的進校證和校徽。進校證上的我傻笑。露出一隻小虎牙。多純潔呀。都留在了這裏。有時真的無能為力。我想帶走它……
10點鍾的街上。閑人不多。我算其中一個。背著書包。包裏有語文,數學,政治,曆史。後麵兩節課還沒上呢。我有些沮喪。我熱愛學習,我渴望知識。但這是一種深層次的。我知道什麼對我更重要。
路邊店鋪很多。美麗的女子。穿梭於商場的大廳中奇怪的小店,隻有小女孩才會去。她們有錢,又沒有很多錢。她們不願穿者幾十塊的T恤在百盛,美美裏逛。她們會被透明玻璃電梯緩緩上升中投射出的刺人驕傲所傷。她們還隻是孩子。她們無法做到如何像一個穿幾千塊襯衫的女人。我在想什麼。我有些沮喪地敲自己的頭。我總是自豪於自己的年輕。這是我唯一的資本了。
我的T恤有些髒了,我的書包有些破了。甚至隻有我知道。我的襪子上有一個洞。我笑,我走在百盛的繁華裏。
我摸著那些高貴的連衣裙。人總是物質的。雖然我是一個水瓶。星座書上說我熱愛精神生活。熱愛自由,對錢沒有什麼概念。
錢,錢,錢。。
我摸著一條慕詩的裙子。手一滑,裙子掉了。我做賊一樣,將它放好。售衣小姐掛著一種虛偽的笑接了過來。轉過身後的表情,我不知道是怎樣的。我也懶得去想。
這一切離我太遠了。我怨恨我自己沒有能力可以豪邁地說,這條裙子包起來。我隻能說,對不起。
我沒有錢,我怨恨父母。他們離婚。很久很久了。母親跟了一個有錢的男人。我被扔給了父親。
他打我,他說我像我媽。總是錢,錢,錢。我不愛他。這是我逐漸發現的。他很容易鬱悶。像一朵幹燥的大便。憤怒的,無力的。
我思考著如何回家,如何在家裏生活下去。
燈沒開,他應該沒回來。我舒了一口氣。我將書包扔在地上,開了一瓶啤酒。豪邁的樣子讓人覺得放蕩。我就是這麼容易猖狂的,在沒有人管製我的時候。
我喝的肚子痛。
我突然想看書,我突然想溫習。最奇怪的念頭是我想做幾道數學題。
我還會繼續上學嗎?我笑。我顫抖的手連書都拿不住了。我知道我不會哭的,我的可憐誰能看得見?
我上網,跟小春說:“我被退學了。”
他沉默,然後他說:“沒關係,你還年輕。”
我想,堅信他的想法,原因隻是我還年輕。
小春是個男人,21歲,未婚。長相普通偏上。這些是他說的。認識他半年多了。他在這個城市。我們不想見麵。沒意思。
我說:“小春,我不上學,能幹嗎呢?無所事事啊。”
小春說:“要做的事多呢,別拽的好象拾到幾百萬。夠過下半輩子的。”
我……
小春說:“要不出來賺錢吧。”
我說:“行啊,可到哪找工作呢,哪那麼容易呀,先玩幾天吧。”
他笑,“我們也是時候見麵了。反正你我同樣有時間。”他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