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唐奇也不回答他,隻是笑嘻嘻的。
言海寧低頭繼續吃麵,不若方才的慢條斯理,他此時吃得飛快。吃完了麵,他重重地把碗一擱。剛才似乎是吃得太急了,又接著猛灌了好幾杯茶。抬頭卻見唐奇笑得更歡了。
不一會兒,唐門兩人的菜送了上來,唐奇吃了幾口筍絲,見言海寧還在倒茶,笑嘻嘻地道:「剛才那碗麵是加了辣椒麼?怎麼見言聖醫一直喝茶?」
言海寧隻是不說話,唐奇又一拍掌道:「我都忘了,剛才那是唐門的『口舌成瘡』,言聖醫此時隻怕是有口難言。」又嘻嘻笑道:「不過你倒是硬氣,明明吃了一口就發現有問題,還是繼續吃下去,想來言聖醫是不把這藥放在眼裏了。」
他見言海寧還在倒著茶,便故意說這話損他,說到「言聖醫」更是刻意加重語氣。唐舒此時皺著眉頭,隻道唐奇太過分,便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要勸他收斂些。
言海寧此時口不能言,隻喝了幾口茶,看了唐奇一眼。
唐奇十分得意,正要再說幾句;忽地臉色一變,猛地轉頭,見唐舒也是臉色鐵青。
隻聽得言海寧緩緩道:「川菜口味委實太重了些,過鹹過辣於身體有害,兩位來金陵還是入境隨俗,吃清淡些才好。」他說話時聲音十分沙啞,顯然是勉強開口。
唐門兩人此時都想到漠北迎沙堡的事,臉色鐵青。心念電轉,互看了一眼,同時衝了出去。
言海寧呆了一會兒,便猜到他們是去做甚麼,忍不住微笑。果然,接著就傳來陣陣嘔吐聲。
這兩個小子倒是聰明。
不一會兒兩人便回來了,唐奇臉色有些發白,但是仍笑嘻嘻地對言海寧道:「聽聞言海寧精於醫毒,果然名不虛傳。在下唐奇,久居川中,對言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能夠見麵是得償所願。唐門在醫毒一道也有些薄名,不如這幾日我們以毒會友,互相切磋如何?」
這句話說的看似客氣,但他直呼言海寧的名字,又說以毒會友,其實卻是硬逼他同意。
言海寧方才勉強說了幾句話,喉嚨仍是刺痛難當,眼睛一瞪,便哼了一聲算是接下了戰書。
言海寧此時喉嚨還痛得很,想再喝幾口茶,但又不想讓唐奇太得意,便起身離去。反正兩人在他身上下了千裏追魂,不怕找不到他。
唐奇確定言海寧走遠後,又叫了小二:「這些菜都撤下去,再來六個白饅頭。」
唐舒聞言不禁苦笑,唐奇瞪了他一眼,道:「作用在腸胃的藥按理要一段時間才能發作,我們剛才應該都吐了出來,不過還說不準呢。我可不想讓他以為我怕了他。」
原來剛才兩人把藥嘔了出來,但是仍沒把握藥沒入體。唐奇極為好強,不想在言海寧麵前示弱,所以在他走遠後才叫了饅頭。
唐舒雖然不欲多惹事,但是少年人心性,對毒聖醫仍不免好奇,想要較較彼此的長短,所以才沒阻止唐奇。
可是現下的情況發展,已經出乎他意料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