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屏風外的qiang聲在減弱,qiang戰似乎接近尾聲,父親冷靜的聲音在緩慢傳遞,但是她聽不清,因為她隻能聽到遙遠的、熟悉的呼喚。
……蘭!蘭!!……
新一……
她回過頭,看見工藤有希子焦急的臉。
對方在急切地說著什麼,但是她聽不到,她感到溫熱的液體從腿部源源不斷地流失,她的眼前模糊一片,分不清是因為淚水還是暈眩。
“新一他……在痛苦著……”在意識消失之前,蘭喃喃地念出這一句。
灰原哀的手指慢慢從屏風上離開,她臉色蒼白地看著自己一直視為姐姐的那個少女慢慢倒在有希子懷裏,而他們也終於發現,在滿地血色中,有一道綢帶般的鮮紅,倔強地不肯凝固。它們的來源是毛利蘭雪白的小腿上,那道微不足道的傷口。
服部平次不敢再有所動靜。
他的身體緊貼著冰涼的地麵,耳朵裏傳來遙遠的qiang聲。剛剛上來的那個通道口已經被工藤新一封死,他無奈、憤怒卻又什麼都不能做,隻能用力攥緊拳頭,手心不知第幾次被指甲割破。
之所以不敢移動,是因為剛剛醒來就聽見了愈來愈近的腳步聲。沒有時間觀察房間,他立刻移開身邊的椅子,鑽進離自己最近的那張長長的辦公桌下,像一隻蝦一樣蜷縮在裏麵,剛剛將椅子放回原位,就聽見房間的門輕微的響動——有人進來了。
躲起來有什麼用?他尖刻地嘲笑自己,隻能說是人的本能吧。
但是來人沒有走到這裏。似乎隻是在擺弄辦公桌上的什麼東西。
零碎的響動,似乎是將筆之類的東西一根一根放在桌子上的聲音,平次敏銳地感覺到聲音有些不對勁——那聲音的來源,明明應該是離耳朵大約一米的距離,但是為什麼仿佛敲擊在耳邊一般清晰震撼?
他的目光移向書桌腳,心裏一驚——這張書桌乍一看是被釘在了地上,但分明……分明是插入了堅硬的水泥地,仿佛某種機關一般!
機關……?
但是現實不容平次再想下去,他頭皮突然發麻,因為那腳步聲似乎正向書桌裏走來,似乎腳步聲的主人想要繞過書桌坐在這裏一樣!
這樣會被發現的……平次咬牙想道,剛剛放鬆些的手又握緊了。
短短幾秒的時間,像一個世紀一般漫長,腳步聲愈來愈近,那人馬上就要轉過身坐下,然後立刻就會發現書桌下的闖入者!
平次蓄勢待發,心中默念數字。
一步。 兩步。
三步。 四——
“嘀嘀”的微弱的聲音突然響起,腳步停住了。
對方似乎在接電話,有模模糊糊的聲音傳來,聽不清楚,通話器那頭的人說了很久。
然後,平次聽到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
“你……真是著急啊。”
那人在原地頓了一下,腳步聲漸遠,他出去了。
平次輕籲了口氣,才發現自己已經大汗淋漓。
他開始細細梳理一些線索和細節。
比如那人蒼老的聲音和沉穩快速的腳步造成的不協調感。
比如通話器的那一頭傳來的聲音,模糊不清,聽不明確。但是聲音……如此熟悉——
如此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