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醫生說了什麼?說了什麼?”有希子站起來,她感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他說……他說……說……”他索性一咬牙,“新一……以他現在的情況,最多隻能活半年!”
令人窒息的安靜。
“開玩笑吧?”緩慢地,有希子開口了,語調怪異,“優作……這隻不過是個蹩腳的玩笑……對不對?”
優作看著妻子,愣愣地,窗外傳來鄰居澆花的聲音,優作無法理解,在這種時候,為什麼還有人有心情澆花……有心情……平靜地生活……
“開玩笑吧……”眼淚滑落,有希子撲過去抓住丈夫的衣領,“優作——告訴我你在騙我!!告訴我啊——!!”
“有希子……有希子……你冷靜一點……新一還在睡覺……”
這句話讓有希子成功地安靜下來,但是下一秒,她忍著哭聲,狠命地拉著優作向旁邊的房間走去,想要確定,剛才隻不過……是個玩笑,玩笑……
夫婦倆誰都沒有察覺,在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床上的孩子,慢慢睜開他純淨的冰藍色眼睛。
接下來,他們繼續平靜的生活;
接下來,他們繼續每天逗自己的孩子,笑聲充斥著工藤宅;
接下來,去醫院的次數在增多;
接下來……接下來……
救護車刺耳的悲鳴響徹了整個東京。
麵對醫生嚴肅而充滿同情的表情,那些堆積的情感終於讓有希子徹底崩潰——
“我不信!!我不信不信不信!!”
“對不起……請您冷靜一點……我很理解您的心情……”醫生冷靜,非常冷靜,早已經曆過太多類似的事情了。
可是,年輕的夫婦從沒有,從沒有經曆過啊。
“新一!!振作點——!!”
“有希子……你冷靜一點!”優作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的眼淚,終於落下來。
“不行……不行……不可以……我不要新一死!我不要新一死啊——!!”
“有希子……”優作流淚,緊緊摟住妻子,“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啊……可是……”
然後,醫院裏的播音響起來——
“工藤優作先生!工藤優作先生!請到前台來接電話!重複一次……”
優作放開幾近崩潰的妻子,揩了揩淚水,振作一下精神,向前台走去。
一通改變命運的電話。
那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冷靜、低沉的聲音——
“想要救你的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