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口袋裏掏出兩個護身符,鄭重其事地把鐵塊裝了進去。
小女孩不解地看著他。
“小妹妹,你知道嗎?這是你們命運的寶藏,是保護你們的最好的信物。現在有了我法術的庇佑,戴上這兩個護身符,保你們一生平安。”
小女孩漂亮的臉浮現出一個極美的笑容:“謝謝叔叔!”
他心裏忽然疼痛起來,這是很久很久都沒有過的感覺。是因為這女孩太像自己的女兒了吧?他這麼想。
“小妹妹,不可以讓別人知道叔叔哦,不然叔叔保佑你們的法術就不靈了。”
“嗯!”小女孩堅定地點頭。
他站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細細的黑框眼鏡,轉身離去,又停下來。
“小妹妹,記住,把握住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時光不留情,學會珍惜。”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說,但是他清楚這的確是自己最想說出來的話。
後來,櫻花紛飛中,他跟蹤那個女孩,知道了她叫做遠山和葉。她的青梅竹馬服部平次,立誌要當一名偵探。
偵探啊……
後來的後來,源義經團夥被他毀掉,納入麾下;
後來的後來,他學會了麵對痛苦的鮮血無動於衷;
後來的後來,他繼承父親的組織日漸龐大,在全世界吸收人才;
後來的後來,他原本真誠的眼睛更加深邃,他原本動聽的聲音更加圓滑;
後來的後來……
後來的後來……
直到八年以後的今天,直到源義經的謎被兩個活像義經和牟慶的年輕偵探揭開,他突然意識到某些危險的因素——
那個女孩,不能讓她活著。
可是他忘不了那個小女孩化了淡妝的精致的臉和她可愛的笑靨,忘不了那漫天飛舞的櫻花雨,忘不了那個溫暖的午後最簡單的幸福感覺……
所以他決定讓她以最美的姿態死去。
那是他難得的一次失誤。
當煙花在大阪的夜空綻開美麗的瞬間,當那少女墜落時飄忽的眼神凝望著自己,他忘了警惕另一個人。白色的影子像天神一樣降臨,完美的魔術師,對他露出挑釁的微笑。
他抬起手腕,對著微型對講機輕聲說:“去叫Vermouth來,告訴他,我要斬草除根。”
沒錯,Boss的聲音,越來越好聽了。琴酒放下對講機,就這麼冷酷地想。
現在,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失誤了。真是不吉利的兩天啊,虧他還是所謂的“算命先生”。
黑羽快鬥把左輪手槍頂住那男人——也就是Boss的太陽穴。
“叫他們——離開——我的——視線。”他一字一句緩慢地說。
他一邊說一邊露出完美的笑容。遠山和葉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張屬於服部平次的臉,看著那人手中對準Boss的槍,她已經完全被弄糊塗了。
“Vermouth呢?”Boss仿佛沒有聽到快鬥的話,冷冷地問身後失神的少女。
“……”少女臉色蒼白,怔怔地望著快鬥的臉。
和葉熱切地望向“苦艾酒”。
這麼說,他不是那個什麼“Vermouth”,他真的是……真的是……平次……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槍械,舉手投降!”白色的燈光從四周打過來,這次是真實的聲音,十幾個FBI的警員舉起手槍,把他們團團圍住。
“在此之前,我可不可以問一件事?”Boss異常冷靜,“Vermouth是落到了你們手中,還是背叛了我們呢?”
服部平次嘴角一揚:“我還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把Vermouth的聲音學得這麼像呢。”
“很簡單。你的領帶上有擴音器,在某個地方的某人說出來就行了。想來是Vermouth在某處幫助你吧?”
“不,在某處幫助他的人是我。”
對於快鬥來說,是異常熟悉的聲音。
他從Boss的身後望過去,一個熟悉的影子正慢慢走來,一時間他變成了木頭。
他看向平次,平次給他一個肯定的微笑。
這一刻,他感到難以置信和欣喜若狂,連帶著身上的傷口都激動地顫抖起來。
那個人英俊的熟悉的臉在燈光下漸漸清晰,他手裏拿著的熟悉的東西,是紅色的蝴蝶結。快鬥心頭一熱,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下一秒,他看到那人變了臉色,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吼道:“小心!”
緊接著是強烈的撞擊,快鬥感到周圍的一切慢慢變成旋轉的色彩。
算了,被他們逃掉就逃掉吧,他得到了更重要的東西。
在快鬥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忍著渾身鑽心的疼痛,輕聲說道:
“歡迎回來,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