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窪窪的泥土小路,一輛三腳雞一蹦一蹦的艱難行駛著,駛過一條蜿蜒河流後,視野豁然開朗,三麵群山環繞,綠意盎然,碧水天藍。
雨後的東寧鄉,雲霧繚繞,鬱鬱蔥蔥,田野之間男人和女人彎腰低頭勞作,像極了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
東寧鄉有十多個村子,劉家溝就坐落在北邊的一個山腳下。
三腳雞停在村頭一棵大榕樹旁,在一片坍塌的泥瓦房之間,有一個相對完整的老舊院子。
劉波戴著口罩,提著行李箱一瘸一拐地下了車。
看著眼前熟悉的大榕樹,劉波眼睛裏滿是懷念。
小時候父母意外去世,劉波跟著姥姥相依為命,每到夏天,劉波就在這棵大榕樹下寫作業,姥姥給他扇風……
上了大學後就跟姥姥分開了,去年回來見了她最後一麵。
劉波是村裏唯一的大學生,從小就是姥姥的驕傲,姥姥是笑著走的。
但如今,他可能要讓姥姥失望了。
劉波苦笑一聲。
他從農業大學本科畢業後,進了一家農業科技公司,上個月剛簽訂了一筆大訂單眼看就要升職了,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一場車禍打碎了他安穩的生活。
萬幸撿回了一條命,但左腿瘸了,俊朗的臉龐多了幾道猙獰的疤痕,出院第一天就收到公司的辭退通知。
他明白,公司不可能要一個殘廢,就算去找其他公司,大概也是同樣的結果,所以他選擇離開城市,回到生養他的小山村。
無論命運多舛,起碼他還活著,不是嗎?
姥姥肯定也希望我好好的。
一邊想著,劉波走向院子。
村頭這裏的院子都是泥土房,從他爺爺的爺爺那輩就建起來了,姥姥生前鄉親們幫忙修修補補,現在除了他家的院子,旁邊的基本都倒塌了。
老一輩的去了,年輕的都跑去了城市,沒人打理,成了碎瓦草地。
大榕樹依然茂盛,一處院子孤零零的佇立著,仿佛在交流著一個時事變遷的故事。
在包裏翻出鑰匙,劉波推開鏽跡斑斑的院門走了進去。
院子大概有一畝地大小,長滿了雜草,姥姥整理出來的菜地已經看不見了,土坯院牆還有多處坍塌。
劉波把行李放到自己的房間,從角落裏拿出布滿灰塵的雞毛撣子,開始清理屋裏的灰塵。
灰塵掃的七七八八,休息一會兒後,劉波打算清理一下院子裏的雜草,明天去買點種子,還能趕著春雨種點蔬菜。
結果發現沒有工具。
劉波轉身出了院子,慢步向正村走去。
正村是他父母那輩的鄉親自己建窯燒磚蓋的磚瓦房,還留在村裏的人基本都住在正村。
也不算遠,大概走了三百多米,劉波在祠堂邊的第一個房子停了下來。
“大山叔,在家嗎?”劉波喊了一聲。
“汪汪~”
“狗東西快回來,誰找大山?”
伴隨著幾聲狗叫和罵聲,一個四十多歲、麵容黑黃的婦人,帶著圍裙開門走了出來,似乎正在做飯。
“你是?劉波?”
劉豔芬打量了一番,看著臉上帶疤,站著左腿十分別扭的劉波,目光一愣,驚呼道。
“劉波,你……你這是怎麼啦?”
去年劉波回來給六婆辦喪事時,還是帥氣的小夥,怎麼一年搞成這樣了,剛才她差點沒認出來。
劉波的爺爺家裏排行第六,村裏人稱呼六爺,稱姥姥為六婆。
“大山嬸好,在外麵出了車禍,回來養傷。”劉波十分坦然笑道。
“院子裏都是雜草,想找大山嬸借個鋤頭,清理一下院子。”
他現在脫了口罩,笑起來有些猙獰。
“哎,怎麼會這樣~”大山嬸一臉歎息。
進屋拿了鋤頭,回來道:“你大山叔跟石頭這會上田去了,你自己先別弄了,等他們回來我讓他們去幫你收拾,對了,中午來家裏吃飯哈。”
“行,麻煩了大山嬸。”劉波接過鋤頭,點頭道。
拿了鋤頭回到院子,劉波自是不會真的等人家來幫他,他隻是腿有點瘸,又不是動不了。
他從小生活在村裏,鋤草很簡單。
看著院子裏的雜草,青青蔥蔥,充滿生機,劉波有感而發!
“種地,也未必不能活出另一番精彩!”
他本就是學農業的,專業對口。
“美好生活,就從鋤草開始。”
劉波自我鼓舞一番,接著一鋤頭下去。
【叮!檢測到宿主身殘誌堅,最強種田係統開始綁定!】
【綁定成功!贈送宿主鋤頭一把,肥田藥液一瓶,十連抽一次!】
【檢測到宿主容貌有毀,額外贈送‘還我靚靚丹藥方’一張!】
【物品可在係統倉庫查看。】
鋤起一把草的劉波一臉震驚。
鋤個草也能綁定係統?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
激動過後,劉波坦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