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洗魂隻是針對已死之人,而且非常痛苦。我是一個大活人,好端端地為什麼要接受洗魂?
我驚訝地望著冥神,希望他能給我一個答複。
冥神俊眉一挑,悠悠道:“這是你師父玄月拜托我的。具體原因,本尊不便相告。”
“這樣?那小仙先告辭了!待小仙問過師父,再來給殿下回話!”
我草草敷衍兩句,趕緊起身告辭。這事情太詭異了,我得立刻找師父問個清楚!
可是,我稍一動彈,身後的地府殿門卻忽然被冷風閉合!回轉身,冥神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居高臨下睥睨著我,淡淡道:“不必了。玄月曾經說過,你抵達冥界之日,便是洗魂之時。今天既然來了,就說明你已經做好準備了,此事也無需再向你師父稟報。好了,洗魂的工具本尊早已備好,你過來吧!”
我還未來得及解釋什麼,忽然又有兩名鬼差上前,一左一右用三叉戟將我叉住!
我大驚,想要反抗,可冥神稍稍一抬黑色廣袖,我周身仙氣立刻被壓製得動彈不得。
腳發軟,頭發暈,渾身無力,嗓子像是被扼住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就這樣,我被鬼差架起,跟在冥神身後,一路飄飄蕩蕩,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抵達一間黑漆漆的沒有窗戶的屋子。
鬼差們放下我,朝冥神行了個禮,便默默退下了。
屋子裏很空曠,隻剩下冥神和我兩個人。
此時離冥神的距離近了,我越加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的那種冷酷的死亡氣息。這其中,又隱約有一縷花香,像極了忘川兩岸盛開的彼岸花的氣息,馥鬱而靡麗,妖冶而陰鬱。
我仍然渾身不能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靠近。
冥神緩步向我走來,輕抬左手,我忽然發現,他纖長細白的手指上,竟然也戴了五個銀光閃閃的戒指!看到那戒指,我猛然想起了越澤,他曾經也用這種戒指攻擊過炎華!
下一秒,戒指上射出耀眼白光,一種無法形容的劇痛擊中了我!
我呯然倒地,痛得幾欲暈厥。閉眼之前,隱約看到了冥神俯過臉來察看,他的美麗而冰冷的眼中,竟然有一絲憐憫。
“哎,都是冤孽啊……”
他在微微歎息。
冥神冰冷的雙眼雖然暗含著憐憫,但他顯然並沒有打算中斷洗魂之術的操作。
隨著他雙手輕抬,屋子中起了一股強大的壓力,我立刻感覺到渾身劇痛,於是摔在地上縮成一團。
滿室白光中,我驚駭地抬起頭來,眼前的男人高高在上,他的黑色長衣拖曳在地,衣料閃爍著令人驚恐的綢質光澤。
我曾見過有人操作過相同的銀戒。越澤曾經用過這種東西——閃光的戒指上頭,係著簇新的紅線,顏色像極了凡間新嫁娘頭上喜帕的顏色;利用紅線和銀戒的配合,纖纖十指輕抖,便輕輕巧巧地奪取了本不屬於自己的龍氣,從此更改天下的命運。
而這裏是冥界裏,冥神乃是一切的主宰,所以他甚至連紅線不屑用,隻是悠閑地抬起手來,那十指閃光的戒指,便像得到了咒語似的爭先恐後地發出奪目白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