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趁師父外出之際,我悄悄溜出了病房,來到天龍殿。
戰神遙淵所居的天龍殿位於天庭最繁華的地段,碧瓦丹柱,奢華富麗,院子內到處種著永遠也開不敗的紫羅蘭,映得滿庭華彩燦然。
我此刻在站在正門外求見,受理我請求的是混沌那家夥。混沌身為遙淵的近侍,向來不怎麼待見我,每次看到我兩眼總是冷冰冰的,那神情不知是厭惡還是鄙棄,反正,仿佛多給我一絲表情,都是浪費似的。
我一直不明白混沌為什麼不待見我,好歹他現在也娶了琉璃做老婆了,也算是我們棲月宮的女婿了吧?見到我這個娘家人,竟然沒有一點熱心的表示,真是氣死人了。
不過,此時我懶得跟他計較這些。師父要我好好養傷,不準我外出,此時我好不容易找了機會來找遙淵,當然要見到他。
可是,混沌卻站在門口冷冷拒絕了我:“戰神大人今日不在,仙子還是下次再來吧!”
我看看日頭,天色已近黃昏。遙淵真的不在麼?我很懷疑。
於是,趁著混沌轉身之際,拐到門外化身狐狸,再跑去天龍殿的後牆,靈巧地躥上牆頭。
不讓我從大門進,我還不能想別的法子嗎?
果然,遙淵因不喜下人服侍,所以偌大的宮殿隻有寥寥幾個下人,他們此刻都在忙碌,誰也沒有注意到我的闖入。
我順利進入後院,再熟門熟路往主殿走去。以前曾經跟師父來過天龍殿,遙淵的臥室我清楚。此時天色黃昏,正是用晚飯的時候,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正在屋子裏吃飯吧?
我要找他問個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他一再地幫我?在人間幫我曆劫不說,就連在我回了天庭養傷之後,還是一直在照他的關照。
我最初受傷時,接連昏迷了好幾天,師父一直用九葉靈芝熬藥給我喝。九葉靈芝乃稀有仙草,對療傷有莫大的功效,得來也非常不易,師父說,那靈芝是遙淵尋來的。可是後來,我幾乎每天都能喝到那種甜中帶酸的有著神秘香氣的湯藥,那都是九葉靈芝熬出來的,這使我覺得非常奇怪,遙淵隻送過一支靈芝而已,為何師父每天都能弄出這種湯藥呢?
後來,琉夏有一次說漏了嘴,我才知道,原來遙淵贈送的不僅僅一株。他得知我在人間曆劫重傷,去了遙遠的仙山,尋來好幾株九葉靈芝給給我師父。正因為有了他的幫助,我才得以順利地恢複。
在人間,我欠了炎華,在天界,我又欠著遙淵。
我不想欠人人情,所以,我曾經數次向師父提起,要去當麵向遙淵道謝。可是師父卻阻止了我,他說遙淵並不會想見我。而且,他還說我前世已經把欠的人情還給過遙淵了,所以無需再次道謝。
前世的事,我已經記不起來了,師父對此諱莫如深,從不告訴我一星半點,而棲月宮的人更是眾口一辭。
可越是這樣,我越對自己的上一輩子的事感到好奇,所以才想來找遙淵打聽打聽。
我很想知道,我的前世,到底跟他有什麼瓜葛?為什麼師父總說我前前世所欠下的遙淵的人情,在前世的時候就已經全部還清了?
我跟他,真的已經兩不相欠了嗎?
我化出了狐狸真身時,身形比較嬌小,所以很容易就潛進了天龍殿裏。一進入宮殿內部,頭頂那空曠而遼遠的屋宇便給人帶來一種冷清的寂寞感,仿佛再多的火光,也永遠無法照亮殿堂深處的陰影,一種沉鬱與壓抑的感覺像是鬼魅般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