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站在我身邊一直推我的那位年輕女子向我行了個禮:“冒昧打擾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我這才注意到她。之前,我一直以為她不過是個前來參加宴會的普通千金小姐罷了,因為好心,才把我從桌上推醒。可此時,她竟然一直站在我的身邊不肯離去,莫非她找我有事?
我詫異地打量她,又發現,原來她竟是之前在台上表演南渝戲劇的那個年輕女子!現在表演已經結束了,我之前因為睡著了,所以沒注意到她與她父親的退場,現在,她卻跑到我的桌邊來,意欲何為?
我疑惑地看著她,她朝我禮貌而謙卑地笑著,說道:“恕奴婢鬥膽前來,還請娘娘恕罪。奴婢方才聽嬋妃娘娘介紹,說白嫵娘娘是來自南渝國的貴人,所以冒昧前來打擾。聽說娘娘獨自身處蒼吾皇宮,有些思念家鄉,所以嬋妃娘娘特地命奴婢前來為娘娘單獨表演,還望娘娘賞個臉。”
原來嬋妃已經發現我的到來了,而且還為我單獨安排了表演?我心中有些感動,往合歡殿的主位上看過去,嬋妃果然正在注視著這邊。看到我看她,她還舉起手中酒杯示意,當然,我身邊自會有別的貴婦殷勤回應。炎華還坐在她的身邊,不過,他的注意力並不在此。
我想,嬋妃幫我單獨安排這個表演,應該不僅僅隻是聽小曲這麼簡單吧?她白天的時候向我主動示好,這一次又這麼費心思地安排這些,為的是什麼?
我決定會一會她。
合歡殿一側臨湖,那裏有一個斜挑出去的水榭,水榭與大殿雖是連通的,但卻垂著輕紗帷幔,擺著屏風。在這裏臨湖觀景,別有洞天。
我被那年輕女伶請到了水榭裏聽戲,可是,坐在我附近的幾名貴族小姐卻也跟了過來,因為她們覺得南渝戲劇很精彩,所以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想要繼續聽一聽。我沒辦法,她們還不知道這是嬋妃為我單獨安排的,而我又不想引起炎華的注意,所以隻好笑著邀請她們一起。那年輕女伶倒也不動聲色,請我們幾個到水榭中安置好,然後便站在台中,自己拉著胡琴有板有眼地唱了起來。由於後宮有規矩,除皇帝外,其餘男子不得與嬪妃相處,所以這次她的父親並沒有跟過來。
女伶一人在水榭中央彈唱著,聲音輕揚幽緲,胡琴的聲音順風而飄,在湖麵上顯得格外幽怨。貴族小姐們聽得潸然淚下,因為那女伶此次唱的是一出昭君出塞。一段唱罷,大家都心思百轉,隻有我沒有掉眼淚。
我可不是那出塞和親的昭君,雖然明白她意有所指,但我的心情卻完全跟那搭不上邊。我現在急切地想要知道這女伶的身份,她與嬋妃到底想要做什麼?
女伶見狀停了下來,笑著說道:“奴婢沒給各位貴人添雅興,卻惹得貴人們不開心了,現在自罰一次,另給貴人們表演個有趣的活計。”
她說著,便站起身來,一邊唱,一邊表演。隻見她原來粉麵朱唇的妙齡容顏,忽然一變,幻作了白發蒼蒼的老嫗,而同時嗓音也跟著一變,變成了嘶啞蒼老的聲音!大家咂舌叫好,因為她變臉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不過是一眨眼之間,就已經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