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神童仙胎降臨到了他們宋家?
這個想法一下子占據了宋文遠的大腦,他按捺住心中的震驚和好奇,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一些,避免引起孟氏的懷疑。
【哎,我娘還傻乎乎地對他笑臉相迎,殊不知他根本就是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可憐我娘還一直念叨著他的好。】
宋文遠聽著孟氏腹中胎兒宋予初的這些話語,一時五味雜陳。
他雖然對孟氏沒有多少情意,但也知道孟氏素來安分守己,他從未想過為難孟氏,不知這孩子為何對自己的敵意如此之大?莫非是有先知之能?
宋文遠心中充滿了困惑和疑慮,但見過世麵的他卻表現得不動聲色。他深知,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況且此子若是鬼神轉世,那更是輕易開罪不得,唯恐招來鬼神之怒。
宋文遠思忖片刻。決定暫時將這件事隱藏在心底,日後慢慢觀察再做定奪。
孟氏見宋文遠一時沉默不語,以為是自己方才的話讓他不悅,連忙賠笑道:“爺,可是妾身方才說錯了什麼?”
宋文遠搖搖頭,笑道:“沒什麼,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孟氏聞言,也不敢多問,隻是柔順地應了一聲,便退到一旁,為宋文遠斟茶倒水。
整個傍晚,宋文遠都表現得心事重重,孟氏也不敢多言,隻是默默地陪著他。直到天色漸暗,宋文遠連晚膳都沒有心思用,便借口公務繁忙離開了聽雨軒。
伺候了宋文遠兩個時辰,孟氏感覺自己有些困乏,在翠琴的攙扶下回到了屋中,簡單用了一些膳食後,便躺在軟榻上休息。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疲憊,動靜漸漸小了下來。孟氏輕輕撫摸著隆起的腹部,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孟氏心知道春梅和紅杏這兩個丫鬟是柳氏故意安插在自己院中的釘子,孟氏也想方設法沒讓兩人近身伺候,隻讓她們在院中做些粗使活計。
自己所用的食物、衣物、熏香等物,孟氏隻讓翠琴一人經手,旁人都不得沾染,生怕有人暗害自己和腹中的胎兒。
孟氏救過翠琴的性命,翠琴對孟氏也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她深知孟氏在府中的地位和處境,對孟氏也是加倍小心伺候,不敢有絲毫懈怠。
而宋文遠在離開孟氏的小院之後,便立刻安排心腹手下悄悄去請了一位在城中頗有名氣的道士前來府中。
雖然自己能聽到腹中胎兒心聲這件事不可輕易對外人道出,但事關宋家禍福,他也不得不慎重行事,找這道士來提前占卜一番,看看此子究竟是福是禍?
這道士姓張,人送外號“天師”,是揚州一帶頗有名氣的道家高人。他擅長觀測星象、推演命理,能知過去未來之事,深受當地百姓的敬仰和信任。
宋文遠將張天師請入書房,摒退左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與張天師說了一遍,連腹中胎兒所說的那些話語也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張天師,想請張天師為他解惑。
張天師聽罷,當即取出法器,在書房中擺開陣勢,閉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詞。
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對宋文遠說道:“此子非同一般,其命格極為特殊,老朽生平僅見。”
宋文遠聞言,心中更加忐忑不安,追問道:“天師請明言,此子究竟是福是禍?”
張天師搖了搖頭,歎息道:“此子應是天上的星宿轉世,至於究竟是福是禍,貧道也看不真切。但貧道勸宋大人一句,此子既然投胎到了宋家,便是與宋家有緣。大人不如好好待他,日後或許還能為宋家帶來福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