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擦!”
一聲聲悶雷自天際傳來,烏雲密漫於天空,空氣中沒有初秋早晨特有的清爽反而悶熱的連一絲微風都沒有,一股強悍的壓力自上空撲麵而來,讓夜傾晨覺的自己心神一陣恍惚,轉而自嘲一笑,望向教學樓前,一群時不時拿手指著她笑鬧的男男女女,揮手擦掉額邊的汗水,繼續拖著行動不便的腿腳,堅持在空曠的操場上機械的跑動著。
夜傾晨,原名簡晨,簡隨父姓,後改成現在的名字,夜隨母姓。
夜傾晨,出生於京城帶著悠久曆史背景的豪門簡家,家族人員多是經商,嫡係大伯甚至涉及軍政係統,而且職位還不低,她的父親雖是排行老二,卻頻有商業頭腦,生意做的有聲有色,而她更是嫡係長孫女,本應該像公主般的生活,卻因為有一個花心而冷酷的父親,沒責任心的母親而徹底毀了。
她才剛出生,父親情人的雙包胎已經出生四個月了。
雙胞胎的老大,雖然名不正言不順,卻是家裏老爺子最疼愛的男孫,可想而知得到的重視一點也不比她這個嫡出的長孫女少,而雙胞胎的老二雖然是個女孩,可是她有一個肯為她爭的母親,嘴又甜,很得老太太喜歡,反觀她自己卻總是被要求諸多的禮儀,三歲就接受家族培訓,智商再高,人再優秀,學業再好,卻從來不曾得到過家人的關懷。
父親總是留戀在他所謂的真愛身邊,母親忙著各種宴會,夫人間的聚會。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他們那是常有的事。
再後來,她六歲的時候更是被兩個小惡魔推下了樓梯,摔斷左腿。
因為醫生用錯藥而加重病情,最終瘸了左腳,至於那個用錯藥的醫生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就不得而知了,從此以後本來地位就很危險的她更是直接被家族放棄,母親以此為借口狠狠的要了一筆離婚贍養費,替她與爺爺簽下了脫離家族的協議,出院的當天戶口本上她已經不再是簡晨,而是夜傾晨,而她母親沒有對她有任何交代,瀟灑的將她送到了南市邊遠的鄉鎮請了一個當地的保姆後就出國了,說什麼要出人頭地,要為她創造美好的未來。
可笑她竟傻傻的相信了,被母親以創業艱難為由騙走了,身為簡家子女出生便分得的一份資金。
錢一到手,自六歲起到十八歲的今天,她就再也不曾見過母親,沒得到過關於她的支字片語。在鄉村裏被人喊著野孩子,死瘸子的她在時間的磨礪下認清了現實。
母親已經記不清樣子,父親代表著每月銀行帳號裏的兩千塊錢,這麼多年,夜傾晨沒有長歪,沒有思想偏激,沒有憤世嫉俗,全懶於一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的女人,那個從六歲起就把她拉扯大,明明母親隻給她結清了一年保姆費用的女人。
林阿嬌,一個隻有一米五八,剛結婚一年就死了丈夫,被婆婆打掉了孩子的鄉村女人,靠著賣菜,打零工養活她的人。
她不好看,脖子上一片嚇人的紅色胎記,早早就生滿皺紋的臉,和著有些花白的頭發,可是她卻有著最偉大的母愛,在夜傾晨母親沒有回來,沒有付保姆費的情況下,她依然照顧著她,她沒讓夜傾晨喊她媽媽,她讓夜傾晨喊他姨,卻做的比任何媽媽都好,她堅持不要夜傾晨每月的那兩千塊錢,卻把自己的所有積蓄全部拿了出來供養夜傾晨上學。
她常說:
娃呀,就算你所有人不要你了,你還有我。
娃呀,腿瘸了,心不瘸就行。
娃呀,那些傷害我們的人,不值得我們為他們傷心,愛我們的人,舍不得我們傷心。
娃呀,你要好好上學,隻有上了大學的娃才能有出息,才能博個好的未來。
晨光中的吊腳樓下,那個總是一邊收拾著青菜,另一邊看著她上學拐過山路,笑的一臉溫柔的女人,那是她此生最大的動力。
她要努力,她要掙錢,她要林姨過上人人羨慕的生活,她不再懦弱,她要學會堅強,總有一天她會爬到另人無法逾越的高底去附視那些曾經看不起她,嘲笑過她的人。
本來已經絕望的她,再次發現了生的美好,她認真的上學,認真的和林姨生活,望卻前塵,心間豁然明朗,她那麼認真,那麼努力,每學期都拿獎學金,高考更是以全市最狀元的成績考試上了京城大學。
可是生活總是很狗血,又有很多杯具和無奈。
誰也不會想到,她竟然跟那兩個小惡魔上的同一所學校,而且還在上學的第一天被認了出來。
從那天起,生活已經不是杯具而是絕望了。
雖然因為簡家的祖訓,兩人在京城還不敢要了她的命,然折磨人的手段卻是一點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