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村裏一下來了這麼多汽車和陌生人,村民自然都圍了過來看熱鬧,薩利姆的隨從卻嫌人們靠的太近,嗬斥著他們。這裏是薩幹達村的地盤,強烈的部落意識自然不會任由他們嗬斥,薩利姆的隨從就放出了斑鬣狗嚇唬他們。兩名年輕人拿出長矛,要和斑鬣狗一試高低。
薩利姆和趙美玲看著雙方的爭執,趙美玲皺了皺眉頭,看到斑鬣狗凶猛的樣子退了一步。
薩利姆看到了趙美玲不悅的樣子,大聲的嗬斥手下:
“把狗套起來,要是嚇著Merlin醫生了,小心你們的腦袋。”
幾個手下唯唯諾諾地趕緊把斑鬣狗收好。拴在汽車上,然後帶上頭套。斑鬣狗自然不願意,但卻掙紮不過鐵鏈子和西瓜刀的刀背,在挨了幾刀背後,隻好退後蜷縮在地上,乖乖地被套上了頭套哀嚎著。
薩利姆看著圍觀的村民,拿出一根雪茄,烏林紮穆掏出一個打火機給他點上,薩利姆使勁吸上了一口,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嘴裏不屑一顧地說出一句:“卑劣的圖西人。”
薩利姆和趙美玲重新回到屋內。
薩利姆滿臉歉意的說:“請Merlin醫生原諒,真沒想到斑鬣狗嚇著你了。我還以為中國人都喜歡斑鬣狗呢,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這兩隻送你做寵物。”
趙美玲:“謝謝,我不需要他們做寵物,中國也不產斑鬣狗,絕大部分中國人都沒見過斑鬣狗,也不知道斑鬣狗為何物,怎麼可能用它來當自己的寵物。”
薩利姆哈哈大笑了起來:“第一個把斑鬣狗作為寵物的就是中國人。多年前我在坦桑利亞訓練的時候,認識一個修建鐵路的中國人,他離我們訓練的軍營不遠,和我是朋友,有一天他說到他很想念自己在中國的寵物犬,那是一頭凶猛的德國牧羊犬,可惜卻無法把它運過來。於是要求我給他找一隻鬣狗來當寵物。於是我就給他弄了兩隻斑鬣狗來當寵物,這可讓他高興極了,養了斑鬣狗在工地上,再也不會有人來偷盜了。不多久,飼養斑鬣狗就風靡在坦桑利亞的中國人之間。於是他送我來一隻手槍作為禮物,多虧了這一支槍,才讓我多次成功脫險。”
薩利姆得意的說道:“隨著我源源不斷的把斑鬣狗送給他們,我也換回來越來越多的槍和子彈,後來,一些歐洲人和阿拉伯人也從我這裏購買斑鬣狗了,甚至還有把獅子當寵物的。不過最受歡迎的還是斑鬣狗,要是你養一隻斑鬣狗,我想你的診所很安全。沒有人敢騷擾你。”
趙美玲:“我這裏很安全,不需要斑鬣狗來守衛。”
薩利姆:“也許現在很安全,但是世事未料。”
趙美玲冷冷地說道謝謝,心裏暗自罵道那個把斑鬣狗當寵物的中國人。她不記得自己從前罵人在什麼時候了,也許從來都沒有罵過人,但是今天她卻罵了兩次,還都是自己的國人。從薩利姆得意的談話中,她也明白了薩利姆是一個走私野生動物的販子,還是一個軍火販子。
薩利姆坐在椅子上翹著腿,抽了一口雪茄,問道:“這是個圖西族部落?”
趙美玲:“我不關心病人的民族,也許有圖西人也有胡圖人吧,也許還有特瓦人。另外,請你別吸煙,第一,診所裏不能吸煙,第二,吸煙不利於你身體康複。”
薩利姆對於趙美玲這樣直接命令自己雖然感到有些詫異,但是還是把雪茄滅了。薩利姆說到:“裏麵的小屋是什麼,是診所可以住院的病房嗎?還是藥品倉庫?可以參觀一下嗎?”
趙美玲:“哦。不是倉庫,隻是我的臥室而已。”
薩利姆想推開門進去看看,趙美玲伸出手攔住了他,微笑著說道:“在中國,女人的臥室男人是不能進的,請薩利姆先生包涵。”
“哦。”看出來薩利姆有些將信將疑的樣子,但是他卻不能強行打開門看個究竟。
薩利姆:“尊敬的Merlin醫生,我們有一些士兵受傷了,請允許我提出個要求,是否可以向你購買一些藥物。”
趙美玲:“我們的藥物都是免費的,如果有人受傷,可以送過來醫治,我會免費給他們看病和提供藥物的。”
“我們需要的量有點大。”
“需要至少10000隻阿莫西林,2000套急救包等,500套手術器材,2000隻嗎啡,還有一些其他藥物。”
趙美玲笑了笑:“你看我這裏能裝下這麼多藥物嗎?這麼多藥物恐怕連我的診說都要被塞滿。再說,嗎啡是管製藥物,”
薩利姆:“Merlin醫生請放心,我知道你也許擔心費用問題,隻要你幫我買到這些藥,我會以市場價格的2倍來購買。”
趙美玲:“非常抱歉,WHO不是醫藥銷售公司,不允許這樣販賣藥物。”
薩利姆仍然不死心,盧旺達沒有製藥廠,別說一些管製藥物,就是一些常用藥物也缺乏,對於他這樣的武裝人員,國際社會已經引起了警覺,進行了一定的購買限製。而他知道,在盧旺達,隻有趙美玲這樣的外國醫療組織的人員才可以輕鬆購買和運進藥物。
薩利姆:“如果Merlin醫生改變了主意,請隨時與我聯係。”
趙美玲:“我想這種可能性不大,不過你要是有病人送過來,我倒是願意救治的,這是醫生的義務。”
盡管趙美玲一再表示不想接受象牙和犀角,但是薩利姆還是留下了象牙和犀角離開。雖然碰了個釘子,薩利姆還是很禮貌的向趙美玲告別,不過身邊的烏林紮穆確是一臉冷漠,甚至有些憎恨的樣子。外麵的隨從已經把斑鬣狗拉上了汽車,三輛皮卡在一陣塵土中穿過圍觀的人群離去。
趙美玲打開了裏屋,賽維納爾、圖婭和圖姆三人出來了。圖婭緊張地是一頭的汗水,賽維納爾和圖姆確實一臉的憤怒。看樣子恨不得衝出來和薩利姆與烏林紮穆拚命一樣。趙美玲慶幸剛才他們沒有衝出來,不然後果不堪想象。看著桌子上兩對巨大的象牙和犀角,趙美玲隻好讓塞裏拉護士把他們收好,等席德醫生來的時候再處理吧。
夜晚的時候,趙美玲獨自躺在樹上的小屋,這一次她感到迷茫了,她思索的到不是薩利姆要她提供藥物的請求,而是躺在貨架上的那兩對象牙和犀角。當她要求文特曼不要殺害犀牛,隻取一小塊犀牛角的時候,她認為這樣不會給犀牛帶來一絲的傷害。雖然那頭犀牛還完好的生活在草原上,沒想到她需要犀牛角的這一事實卻導致下麵兩個巨大的犀牛角和一對象牙躺在她的貨架上,那兩隻犀牛和大象凶多吉少,基本是可以肯定被獵殺了。在非洲,偷獵者不會使用麻醉槍,而是直接是使用步槍將野生動物獵殺。也許真該停止使用野生動物製品了,思索著,慢慢什麼時候進入了夢鄉她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