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思芸的死，默芸倒是心靜了下來，眼看這會兒子太子也沒心思打到她身上，她並不急著嫁出去，而老太太看重鄭硯，會時不時的邀請來周府敘話，每回來了，都是要叫上默芸的，默芸也沒拒絕，乖乖巧巧的跟著鄭硯相處說話
夜裏，老太太換了衣服，準備躺下歇息，這幾日李麽麽得了感冒，怕過給祖母，就休了假，默芸就服侍著老太太，隻能是比李麽麽細心多的
“默兒，眼瞧著年關要到了，明年春把事兒定下可否”
“祖母，你著什麼急，橫豎現在我還能多留幾年，在你身邊陪著你”默芸一邊將炭火撥旺一些一邊說
老太太笑“我倒忘了問你對鄭家哥兒滿意嗎，看我這老糊塗的”
默芸拿了一杯熱水遞過去給老太太“祖母，你想聽實話還是聽場麵話”
“那先說場麵話再說實話”
“祖母，鄭硯哥哥是個很不錯的人，性子溫潤，醫術也好，是個良人，若哪家姑娘嫁與他也是有福氣的，這是場麵話”
“實話嘛，默兒覺著，自古給我們女兒家走的路就不多，生下來，嫁人，相夫教子，為夫家窮盡一生，這就是女人的一生，忙碌又短暫”
默芸將頭靠在老太太的肩膀上“這一生又有多少個時刻為自己而活？祖母，嫁人真的是女兒家唯一的出路麼，依靠著家裏的男人去過生活，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嗎？默兒想過很多回，我這一生得祖母的眷顧已經是非常幸運了，隻盼望能在祖母身旁侍奉左右，至於嫁不嫁人，嫁得是誰，默兒都覺著無所謂”
“默兒，我有一天也會離開這裏”老太太道
默芸看著老太太“若真的到了那一天，送走了您，我就去雲遊四方，哪裏都去看看，待老了走不動了，就找一間寺廟了卻殘生也是好的”
“你向往的是這樣的生活”
“是啊，祖母，我自小也看到祖父與祖母的感情和美，也是十分豔羨的，可世間上能有幾個祖父的癡情與癡心，情感原本就薄弱的，何況是男子的情感，初始或許能甜甜蜜蜜的過，日子久了總會敵不過外麵新鮮的，將賭注和時間浪費在一個男人身上，這是很不明智的抉擇”
老太太驚歎“你這樣小怎麼就能說出這樣心如死灰的話語來”
“祖母，我隻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默芸將老太太的被子掖好“若是為了周家，默芸也是嫁得的，但祖母別太急著將我嫁了，我還想再陪陪你”
老太太定定的看著默芸撒嬌，又看著她的身影將那個水杯放回了原處，對她行禮便開門出去了。
再有幾天就春節了吧，外頭冷風急吹，今年倒是奇怪的一滴雪都還沒降下來，默芸裹著自己的外袍，疾步的往聽雨齋走去，剛進院子裏，那顆掉完葉子的銀杏樹和金銀花早已被默芸用棉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望它們能挺過今年冬天，來年繼續枝繁葉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