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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3月之謎（五）
記憶如果成了碎片，那是因為裏麵全部都擺滿了心痛。
黑暗中，宋雪梅喚貓似的呼喚瞳：“嘖嘖嘖嘖，kitty？嘖嘖嘖嘖，kitty快出來呀……”她的視線在沙發、書架、窗簾、衣櫃上來回晃動。
突然，刺耳的鈴聲響了起來。她聽覺敏銳，是衣櫃！
像玩捉貓貓似的，她興奮到把心提到嗓子眼……
“不要被我抓到哦，千萬不要被我抓到哦……我來啦！”
她“砰”一聲拉開櫃子門，正在狂點著手機的瞳被她嚇得一哆嗦，手機掉到了櫃子底。瞳恐懼地看著她，臉部肌肉揉成一團的樣子讓她興奮死了。
“Baby，是許嘉的電話嗎？”她詭笑。
瞳“哇”地一聲哭出來了！
“出來呀，出來，我們給他回電話……”她的聲音溫柔得幾近發抖，像逗貓似的一下一下地逗著瞳。
“不——”瞳抓住櫃子裏的晾衣杆不鬆手，臉哭成一團。
——就知道裝弱，從上學時就開始裝弱，在許嘉麵前就知道裝弱，裝，繼續裝，我可不吃你這一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你他媽給我出來！”她咬緊牙關，幹脆把頭探進去。
她聽見瞳的哭聲，喘息聲，哀求聲，衣杆和衣架摩擦出的“咯吱咯吱”的噪聲，她自己的咬牙切齒聲，腎上腺素激增，施虐感遞增，快感無與倫比。
櫃子晃得愈來愈厲害，櫃門扇合著，拍得她生疼，越疼越興奮，她狠狠地拽住瞳的胳膊，掐著她胳膊上的肉，恨不得掐進她的骨髓裏！
她根本沒有意識到櫃子正慢慢地傾斜，根本沒有……
等她想鬆手時已經來不及了。一抬頭，櫃子像一座巨大的山一樣朝自己壓了過來。
“轟隆”一聲巨響……萬籟俱寂。
宋雪梅覺得自己的頭都要裂開，瞳的身體就壓在自己身體上，她想推開她，四肢卻被緊緊卡住了，一點也動彈不得。
空氣越來越稀薄，她肺裏麵積蓄的氧氣越來越少，像一隻蠟燭即將被悶熄在櫃子裏。
四周冥暗，隱約覺得是一個長長的隧道。
我怎麼會在這兒？宋雪梅呢？瞳覺得好冷，腦海中浮現出櫃子倒下時的情形，以及她那一瞬間驚恐得變形的臉……
她跌跌撞撞地沿著隧道往前走，濕冷、陰冷的空氣讓她越來越冷，腳下有踩到水的聲音……
難道我已經死了？這是地獄？
忽然大地震動起來，瞳站立不穩，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地上全是水，她感覺皮膚上爬過蜈蚣或者蟑螂之類的昆蟲，還發出震動翅膀的嘶嘶聲，嚇得她驚聲尖叫！
地……地震？
周圍開始滲水，先是幾滴而已，後來越來越多，像冰冷的小石子般砸到她皮膚上，又冷又硬，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多到幾乎讓她睜不開眼睛。
是雨，是在下雨！
隧道裏怎麼會下雨？
瞳透過密密麻麻的雨簾拚命張開眼睛，看見的是模糊的樹影、人影以及白刷刷的雨滴子，還有紅紅綠綠的閃爍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