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情花絢爛 第二章 肮髒的一幕(1 / 2)

題記:其實人與人之間,或為親情,或為友情,或為愛情。哪一種親密的情誼,不是基於我在這裏,剛好你也在這裏的前提?一切的愛,不就是“緣分”的同在嗎?

我隻想寫出,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兒,在一個個偶然和必然的命運之中,在一份份浪漫、虛榮、固執、偏激的緣分和愛情之中,那微妙、複雜而完整的精神狀態!

一、情花絢爛

我和嶽峰的相識相戀,並沒有書本上和電影的故事裏那樣富有傳奇浪漫色彩。當時我來深圳打工,進鳳凰工業區華聲電子廠任會計已經半年多了。我和嶽峰同在一個廠,並且同住在C棟宿舍,他住在二樓,我住在三樓。

南方盛夏的夜異常燥熱,坐在宿舍裏吹著風扇也熱不可擋,女孩兒們紛紛湧到陽台上,有的織毛衣,有的想心事,有的數星星,有的在與樓下的男孩子說笑。有一個洪亮的男高音特別刺耳,我放下手裏的書本,循聲向下望去。

“左雲,他可是我們廠裏最帥的男孩子也!”

許容見我伸著脖子往樓下看,也放下手中正在編織的毛衣,扭頭看著樓下,嘴卻在對著我說。

的確,那是一個很清秀的男孩子,一雙大眼睛深情地看著我。

那以後的每個晚上,我都到陽台上看書,那個男孩子也總是準時出現在樓下的陽台上,有時他也借我的書,裝著很認真的樣子看,時不時地抬起頭,對著我一笑、二笑、三笑……直到他把我的感覺笑成一朵甜蜜的花,直到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他的笑牽引著我走下三樓,走出C棟宿舍,他的雙手圈住我的腰,我才知道他叫嶽峰,我也才知道無形中他的笑已拴住了我的心,因為我沒有反抗他的擁抱。

八小時以外百無聊賴的時間裏,嶽峰陪著我逛街、看電影、散步、滑旱冰……日子在不知不覺中悄無聲息地流逝。

嶽峰常常在我耳邊呢喃:

“左雲,在我的心中,你是個女神!”

然而,我的心裏卻越來越不平衡。嶽峰不懂泰戈爾,不懂文學,不懂撒哈拉的風情。他時刻呈現出一種朝氣蓬勃的精神狀態,把一些狂烈的親昵發泄到我的身上,讓我難以承受。

9月5日,是我二十歲的生日,嶽峰為我定做了一件純白的連衣裙,裙裾上繡一圈淡黃的玫瑰花圖案。嶽峰在他老鄉租住的公寓裏為我開了個生日舞會。我身著白色的長裙,像個公主一樣快樂幸福得仿佛在飛。

前來祝賀的朋友們都散去之後,嶽峰的大手突然圍抱住我瘦小的身子,一直把我抱到臥室。他把我摔到床上,強悍的身子撲向我,我猛然意識到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

嶽峰的一隻手把我的雙手按在枕頭上,另一隻手已經撕開了我的長裙前襟。我掙紮!我拚命踢打!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像一個黃昏的太陽,正朝著一個黑洞墜落下去,很冷,淒慘而陰鬱……

嶽峰一陣雨點般的狂吻後,終於喘著粗氣倒在我的身旁。我支撐起鉛般沉重的身子,看見雪白的床單和長裙上,是一點一點紫紅的血跡。

我突然哭起來,像樹葉一樣瑟瑟發抖,淚水從指縫間溜出去,流進巨大無邊的疼痛裏。有什麼東西丟失了,在這角死寂的世界裏,在這個被魔鬼轉動的圈套裏,在這場愚蠢而幼稚的愛情故事裏……

我瘋狂地捶打著嶽峰的身體,他呆呆地坐在床沿,沒有一絲反抗。我不知疲倦地打下去,這發生了的一切,該用什麼去贖回?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身輕如絮地倒下去,倒在嶽峰的臂彎裏。任憑嶽峰柔柔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呢喃:

“左雲,我是真心愛你的,勝過一切!”

“左雲,親愛的,你應該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

……

我的完整的生命,從來不曾缺欠過什麼,包括靈魂和夢想。然而,現在,命運之神和魔鬼一起,讓嶽峰以如此愛我為借口,輕易就取走了我二十歲花朵的光芒。

嶽峰輕攬我入懷,深情地凝望著我,他的手一遍一遍地輕撫著我的長發,他的唇一陣一陣地在我的耳邊呢喃。這一刻,我真願剛才發生的一切是一場夢,一場惡夢;我真願把餘下的生命全部交托給這個取走了我的貞操的膚淺的男人……

我搖搖頭啊!

我閉上眼睛搖搖頭!

那一夜,我都在黑暗中想象星星,想象那些暗色的樹枝,想象冷樹葉和含糊不清的月亮。我覺得心裏那樣荒涼,似乎是被深秋的寒風刮痛了的土地,悔恨在那片土地上,變成雨水,很密實地淹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