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房內,燈火如豆,暗淡的燭光映照在女子蠟黃如紙的臉上,隱約可見她嘴角掛著幾絲血跡。
劉嘉禾被人用粗大的麻繩半吊在房梁中央,單薄的中衣上綻開數條血痕,她氣息孱弱,用僅剩的力氣使腳尖接觸地麵,以此來緩解手臂的酸痛。
“求求……求你們放了我。”求饒聲沙啞如瓦礫。
“喲,臭丫頭剛剛不是還罵我嗎,才熬過半個時辰就求饒啦!”一聲嗤笑,嗜血的鞭子狠狠甩下來,淩厲的鞭風震得油燈左搖右擺,劉嘉禾發出斷斷續續的哀嚎聲。
手執鞭子的是一個穿著灰麻衣裳的中年女人,生得膀大腰圓,她是侯府老夫人身邊的陪嫁丫鬟王春,地位也隻比府中小姐們低上一等。
“這時辰也快到了,你們先把這個賤.人放下來。”王春叉著粗腰對身邊候著的小丫鬟們使喚道。
劉嘉禾雙腳剛踏上實地,身子就如軟泥般攤在地,忽然有人伸腳揣在她臉上,身為侯府大小姐的最後一絲尊嚴也被踐踏殆盡。
“為……什麼?”劉嘉禾氣若遊絲,不甘心地追問,短短幾天時間她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哼,蠢!難怪李家要休掉你!”王春細長的雙眼眯起,神情不屑。“死到臨頭,我就慈悲點讓你明明白白上黃泉路。”
“當初侯府把你嫁出去可是抬了八十一抬嫁妝撐臉麵,這才幾年時間,你就被李家休棄了,你讓侯府臉麵擱哪兒?全京城都在傳閑話。”王春怒容扭曲,猙獰如犬吠。
聞言,劉嘉禾痛心疾首,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思緒在腦海裏翻騰著。
她還沒來及說一個字,就被幾雙手拖拽著扔進了冰冷的水缸裏,涼水往鼻腔裏拚命灌進來,嗆得她五髒六腑都撕裂了。
見劉嘉禾掙紮著鑽出了水麵,王春麵色含怒地嗬斥:“眼睛都瞎啦,快!把她給我按回去!”
王春親自拎著缸蓋上前將水缸蓋嚴實,眾人按著蓋沿打算將劉嘉禾淹死在裏麵。
求生的渴望無窮大,劉嘉禾努力推著頭頂的木蓋,眼瞧著推開了點縫隙,突然一股沉重的力量壓下來將她最後一絲希望都湮滅。
王春一屁股墩兒坐在木蓋上,唾了口沫子:“小賤.人還想翻出個天來不成!”
底下的撲騰聲漸漸沒了,王春晃動著兩條肥大的腿,罵罵咧咧:“一群沒用的小東西,蓋都捂不緊,腦瓜子被開瓢啦?”
小丫鬟們交換個眼神,瞧著王春魁梧壯碩的體態,噤若寒蟬。
半晌,水缸裏徹底沒了聲響,王春才揭開缸蓋,打量著已經涼透的屍體,無情道:“老夫人說了,這賤.人死後是沒有資格入劉家墳的,裹卷草席扔亂葬崗。”
王春雙眼驀然一亮,順手扒了劉嘉禾兩隻耳朵上的吊墜,她收起得意,轉身對眾人警告:“可不要讓我聽見你們亂嚼舌根子,不然我讓你們跟這賤.人下去做伴兒。”
忽然,一個丫鬟雙目暴突,直勾勾盯著王春身後:“活……活了!”
“把舌頭捋直了。”王春剛訓完人,一雙冰涼的手就掐住了她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