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漾牽著唇角笑了笑，沒說話。
……
送完張韶若幾人，已經是後半夜了。
連續忙了好幾天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薑知一摸摸幹的肚子，決定去吃頓火鍋再回家。
心動不如行動。
薑知一當即在路邊掃了輛共享單車，直奔附近商場24小時營業的火鍋店。
到達商場，薑知一鎖好車，往商場給火鍋店預留的進出通道走，沒走兩步，一個灰紫色的人影從綠化帶中跳出，惡狗撲食般跪到了她跟前。
〖嗚嗚嗚，薑律師，求你幫幫我。〗
男人正仰頭眼巴巴地望著薑知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好不淒慘。
薑知一定睛一瞧，他麵色慘白，口唇發紫，雙手指甲亦呈灰紫色，表現有點像是心梗或腦梗等突發疾病導致的猝死。
死亡來得毫無征兆，死者往往心存遺憾。
“你說。”
薑知一頷首。
〖謝謝您薑律師，您真是個大好人。〗
男鬼原以為像薑知一這樣頗有些名氣的律師，大概率不會理會他這種小人物，因此，早就做好了花錢花時間，軟磨硬泡的打算。
豈料，薑知一居然如此痛快，頓時喜出望外，連連鞠躬道謝。
道完謝，男鬼揪著衣角扭捏了一會，才羞羞答答地道。
〖薑律師，我住在商場後麵的公寓樓，3棟2單元1303，能不能請您去一趟我家，把我手機和電腦裏的瀏覽記錄刪一刪。〗
俗話說得好。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有些聊天記錄和瀏覽記錄，確實不太能見人。
薑知一沒多說什麼，點頭答應了。
按照男鬼提供的地址，薑知一抄近路走地下車庫找到了3棟2單元，乘電梯上1303。
電梯轎廂緩緩上升。
鬼使神差的，薑知一腦中浮現出剛才去地府送張韶若他們時的畫麵——
地府那群陰魂們圍著她，像嗷嗷待哺的小動物一般問她什麼時候才會有新的直播。
素材近在咫尺，然涉及男鬼的個人隱私，薑知一沒有自作主張開通與陰界聯係的通道。
她扭頭詢問男鬼的意見，問他是否介意她開直播，給陰界的鬼們開拓眼界。
“當然可以啊。”
一想到自己還沒入地府呢，就先上了地府直播間。
男鬼別提多興奮了，二話不說點頭應下。
當事人沒意見，薑知一拿出手機，點開地府給她搭建的專屬軟件，開啟了直播。
〖向天再借五百年進入直播間〗
〖陰界第一美女進入直播間〗
……
直播開啟不到一秒，就有十個陰魂同時進入了直播間，且陰魂數還在以每秒的十個的速度遞增。
〖天爺啊，居然真的是吱吱，我這個夜沒白熬！〗
〖晚睡的魂魂們有糖吃，哈哈哈哈，吱吱吱吱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陰魂們歡欣鼓舞，表達喜歡的話倒豆子似的往外蹦。
薑知一因兩根皮筋將手機綁在手臂上，抬手推開了1303的門。
開門的瞬間，一股足以把人天靈蓋掀開的酸腐臭味迎麵襲來。
頃刻間，薑知一感覺有幾百根銀針一齊刺入眼球，劇烈刺痛下，生理性淚水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