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發病(1 / 3)

杭城的五月已慢慢結束了連綿的陰雨,隨著天氣愈發晴朗,氣溫慢慢變得炎熱起來。

距離那莫名其妙的,迷一般的惡魔事件已經過去一個月,在這個全國勞動人民共同的節日裏,作為一個無業遊民,沐久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焦慮感。

當然最近這一個月以來,沐久少有什麼正麵情緒。一個有理想,又閑不住的人,突然變成一個無業遊民,難免會無所適從,再加上變故陡生,而沐久卻又無人可講,更是讓他每次念及一個月前的那些事,都會負麵情緒爆發。而每當他產生非常強烈的負麵情緒爆發時,沐久都會有一種難以抑製的破壞的衝動,若不是長期獵鬼師的經曆,讓他已經習慣性的會克製自己的情緒衝動,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可怕的樣子。

沐久還是忘不了那些事,盡管他已經習慣性地會在這種情緒崩潰的時候,告訴自己不要想起藍曉靜了,不要想自己受傷醒來去找老葉的那個晚上,不要想自己去找來思雲的那個早上,不要想藍曉靜出現在這個房間裏的每一個場景,但似乎作用不大。他知道,那些事情都已過去,編外獵鬼師和鬼事局的幹事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有她的生活,自己也該有自己的,這本就是不相幹的事情,但情緒控製似乎是容易的,而回憶則完全不受控製。

沐久拿出手機,看著手機上的通話記錄,自從那一晚聯係不上藍曉靜後,沐久也沒有再嚐試過聯係她。沐久覺得應該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了,就像大家會嘲笑的那種,人家姑娘看你一眼,你連二胎的名字都想好了。大概藍曉靜也隻是想完成自己的任務罷了,人家大小是個公務員,也犯不上看上自己一個無業遊民吧……沐久舉起手機,看到黑色屏幕中倒映的一臉胡子,長得也確實不咋地……

沐久從沙發中站起身來,一陣猛烈的眩暈感讓他睜不開眼睛,頭痛也越來越強烈了,大概真的不能再這樣了,還是有一點錢的,不至於餓死……錢,沐久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欠著藍曉靜三十萬,這姑娘人是真好,或者,也太愛這份工作了吧,三十萬,真的不是小數目了……

沐久用力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頭痛還是沒有絲毫緩解。沐久感到自己的身體也越來越熱,似乎發起燒來。他掏出錢包,又看了看手機,去一趟醫院吧,可能就真的要死了……活著挺無聊的,可死了應該也很無聊吧,否則怎麼有那麼多人到死還在執著地眷戀著這個世界啊……

沐久還是打了輛車去了醫院,也許是過分的痛感反而讓沐久恢複了些許理智,他逐漸分析起這種不同尋常的痛感來:也許隻是頭腦更為敏感,才會讓自己一直以來誤以為是頭痛,事實上,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痛著。而且在發熱,每一個細胞都在發熱,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戰鬥著。

渾身的刺痛和發燒讓沐久有一種自己正在燃燒的錯覺,沐久不由自主的想,自己這副身軀,究竟能燃燒多久呢。

出租車到達醫院門口時,沐久幾乎已經不省人事了。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下了出租車,走進醫院門診的,恍惚中似乎看到一個年輕的醫生,那醫生看著蠻眼熟的,但自己張開嘴想要說話的那一刻,世界就再次陷入一片漆黑了……

沐久醒來天色已黑透了,他試圖掙紮著坐起身來,但渾身依舊是綿軟無力,不過似乎那種灼燒感已有所減退。

睜開眼看了看周圍,這裏似乎是一間高級病房,自己的左手上仍紮著輸液的針頭針頭,抬頭看到上麵的點滴瓶,想來應該是營養液或葡萄糖之類的吧……

沐久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掙紮著坐了起來。這時才發現床腳下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時尚的年輕小夥,正在認真的看著手機,竟絲毫沒有注意到病人的一舉一動。沐久一下子想起朦朧記憶中的那個醫生,怪不得看著眼熟,真的有點像的。

“小李”,沐久本想大喊一聲,沒想到說出來有氣無力。

“擦,你醒了,什麼情況你”,小李聽到沐久的聲音,丟下手機,急忙跑到床邊。

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叫李文琦,沐久一直叫他小李。小李算是沐久這幾年獵鬼師的日子裏,難得的死黨。事實上把沐久當朋友的人並不少,但按他的習慣,他自然也會反過來都把大家當作朋友。然而在沐久心裏,如果自己真的有難,那麼能夠托付的則完全不是那些朋友了,而應該成為死黨或是知己。無論怎麼算,小李都會是其中之一,甚至有可能是唯一。盡管眼前這個小夥子,看起來是個完全沒譜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