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子安就從樹林動身,幸好正是早春,天氣也不算十分寒氣刺骨,讓林子安在外麵露宿了一晚後,傷勢還未加重太多,林子安受了內傷,又被齊玉追了許久,內力早已所剩無已,經過一晚的恢複之後傷勢也算是有所緩和。
林子安剛走出樹林,前麵的大道上迎麵有一輛馬車駛來,來勢洶洶,遠遠的就看到馬蹄打在地上踏出的滾滾煙塵。坐在馬車上趕車的清秀少年見到如此偏僻的路上還有人經過,先是嚇了一跳,連忙停下馬車,戒備的盯著林子安,看到林子安左臂的傷後更是戒意不減半分。
“你是何人,好端端的為何擋在我們前麵?”少年沒好氣的衝林子安撇撇嘴,林子安看這少年如此的舉動後也沒見半分惱意,反而是翹起了嘴角,霎時間顯得是神采飛揚,少年一時間看呆了,張著嘴,停住了還欲要說出口的話,隻是用一雙眼睛看著林子安還帶著淺笑的臉。
“連飛,出了什麼事了?”馬車裏傳來一個清冷的男聲,“為何不走了?”叫連飛的清秀少年這才被驚醒,發現自己失禮的盯著別人的臉看了許久,耳朵都變得通紅,剛才的咄咄逼人之勢蕩然無存,連飛低下了頭,慌慌張張的別開了頭,不再看林子安。
“公子,有人在車前,還受了傷。”
“哦?”說著,馬車上的人走下車來,隻見他身穿一身月白色長袍,顏色雖簡單,衣服上雖無過多的裝飾,可仍能看出是極好的麵料,腰間別著一隻周身通透的玉笛,長身玉立,一頭墨色長發用一隻木簪簡單固定住,年紀二十來歲,正是青年男子的模樣,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既俊美又不失英氣。
這人倒是個人物,林子安暗暗想到,不知這是哪裏的公子,能有這樣的風範,看他周身架勢,氣息綿長,也定是個武功高強之輩,又如此年輕,不知我和他的功力相比誰強誰弱。林子安自幼習武,在父親的至交好友楊末教導下苦練武功多年,而後又拜武林上有名的一流高手釋無邪門下,學得了他畢生絕學,林子安自恃自己的武功雖在武林排不得首位,但還是少有人在他之上的,但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想到這兒,林子安向白衣男子拱了拱手,朗聲說道“在下林安,墨城人士,不幸遭賊人追殺,才身受重傷,閣下如不嫌棄,可否能搭在下一程,在下會十分感激的。”白衣男子聽了林子安的話,也不在意他被人追殺,打量了一下林子安略帶狼狽但仍不減平時不羈風度的模樣,淡淡的點了一下頭,又回到了馬車上,竟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說,林子安苦笑了一下,連忙跟上,也上了馬車。
林子安剛一坐穩,連飛就趕起了馬車,小道有些不平,使得這馬車有些顛簸。林子安四處打量著馬車內部,這馬車雖看著不大,其實進到裏麵才發現是別有洞天,不僅可以容納兩個成年男子半坐著,還擺放了一個精致的桌子,桌子是固定在馬車上的,這樣,無論馬車行走在如何崎嶇的路上,桌子也不會搖晃,林子安還仔細的發現,這個桌子上雖沒擺任何東西,但其實在極隱秘的地方設了幾個暗格,普通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發現的。林子安不動聲色的借著袖子的遮掩用手摸了摸桌子的紋路,心裏更堅定了這個推測。
白衣男子一上車就閉目養神,也不看林子安,頓時間馬車裏彌漫著奇怪的氣氛,林子安打量夠了才發現對方連看都不看自己,有些鬱悶,斟酌了半天才擠出一句:“不知閣下姓甚名誰?”
等了半天,也沒聽見對方答話,再看他時,發現白衣男子早已睜開了眼,不知看了他多久,林子安頓覺有些尷尬,“閣下不方便說嗎?那是在下冒昧了。”
“不是,你誤會了,我姓東方,名子軒,你叫我東方就行了。”
“那東方,你們這是去哪裏啊?”林子安見他搭話,也饒有趣味的繼續問道,“這裏十分偏僻,連山賊都不來這裏光顧,為何不走官道卻走小道啊?”
“救人。”東方淡淡的開口,“如此看來,也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