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很淡,與澄淨的天空和諧的勾勒著,好像嬰兒奶白色的肌膚,透出溫和、舒緩的氣息。
“你真的要和NCE簽約。”安墨瑾看向遠處的藍天,語氣如同這天般溫和,但太過溫和卻像是在刻意壓製著什麼。
“是……那你,以後怎麼打算?”經過那麼多事情,現在的她,不像韓玥,也不像韓涵菡,或者說她既是韓玥也是韓涵菡。
再或者說,是融合了嗎?冰與水在一起,是會融化的,他冰凍了她的心又融化了她的心。但那顆心再也回不到原來的溫度了,因為那顆心已夾雜了太多的冷暖、炎涼,那顆心上布滿了修補好的裂痕。
但疤痕仍舊是疤痕,即使消失,也不能否認它曾經存在過疤痕的事實。
“接管公司,如同一個機器人般的工作,然後躺到病床上等死。”安墨瑾笑了,以一句極其輕鬆的話寥寥的概括人生。
韓玥目光微側,發絲被風刮到了臉上,雖看不清楚神色,但也能感覺到,她現在笑不出來。
就這樣,一直靜默著,這是他們分別前僅剩的寧靜與時間了。
可惜,時間在脫離童話的情況下是不會凝固的。
安墨瑾的耳機響了起來,神色也隨之黯淡下來。
“我要走了。”
“嗯,我也要……走了。”
幾乎是同時他們同時轉身,又同時停下腳步,但他們都沒有轉身,也都不知道對方為他們停下了腳步,最終他們還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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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飛機由機場起飛,衝往太陽的方向。
與周圍的雲形成一道完美的地平線。
韓玥坐在vip機艙中,無瑕的臉頰上帶著一個大大的眼罩,一個較寬的發帶將長發整齊的束了起來,紮成一個低馬尾。
她訂票在這裏隻是為了安靜,因為有些事情,確實要想了。
她獲得了冠軍,收獲了夢想。退出了黑道,過上至少正常的生活。
沒有強迫,沒有懷疑,離開了腥風血雨,沒有生與死的抉擇。這不正是他想擁有的嗎?可是……為什麼感覺少了點什麼,那是一種心髒缺失了一塊的感覺。
嗬嗬,人總是這樣,不管這叫做懂得追也好,貪婪也好,什麼時候能說出真正的滿足。
――一首曲子,斷了三次,錯了十四次,呆瓜,還真是呆瓜。
――你不是她,因為你不是。
其實,那個稱為滿足的生活,她早就擁有過了。但有些事情一旦決定了,就不可挽回了。眼睛慢慢閉上,再睜開時飛機已經降落到了目的地――美國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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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很大,她被刮走的帽子可以證實。可是她現在的注意力不在帽子,也不在已經濕潤的眸,而是在……
“你怎麼在……你不是……”看著兩米內那個身著白色正裝的俊美少年,她的臉上布上了驚奇與迷茫。
“是啊,今天要和一個企業商談合作的事,而談判的地點是――紐約。”他說得輕描淡寫,笑得意味深長,眸光中溢出滿滿的溫柔與夾雜異樣的溫暖。
“那麼,呆瓜……”,眸光中的光彩停住,一切皆為期待。
他從身後拿出一束紫薇花,和一個裝著一張照片和鑰匙的透明袋子。
“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嗎?現在我將這個承諾乘以一萬倍送給你。”
韓玥的目光被袋子中的照片吸引了,那是一座紫薇花花園,那把鑰匙上刻著一朵紫薇花的形狀。難道說……
“韓玥,嫁給我吧。”安墨瑾單膝跪下,把花舉在了韓玥跟前。
良久,韓玥認真的看著安墨瑾,“沒有戒指算什麼求婚啊!”
果然,安墨瑾眸中的光暗了下來,直到韓玥再也忍不住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安墨瑾也有上當的時候啊~”
話尾,安墨瑾感到手中的東西一空,接著是麵前的人漸走漸遠的聲音。
好吧,他知道了,他被耍了。他確定,這是他反應唯一遲鈍的的一次。
“喂,呆瓜,你到底同意了沒有?”略帶急切的向不遠出正在小跑的人兒喊去。
“看―心―情―~”
安墨瑾活動了一下手腕,霸氣的把身上的正裝外套甩在地上,露出一件白色運動衣。
我會追到你的,原來是,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