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腦袋想破了頭,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這時我終於深刻地了解到自己的想象力是多麼的貧乏。可這還不是讓我鬱悶的,最讓老子鬱悶的得數在這個時空裏,沒有任何人可以解答我的疑惑。韓夕言、洛雨、鍾子倩、葉愛盈……可笑,所有與我的死有關的人都齊聚於此,然而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沒發生過的事,又怎麼會知道答案?比任何時候都深刻地,我體會到了閱讀一本偵探,結果卻發現最後幾頁被人撕掉的痛苦;這痛苦絕對堪比在電影院看推理片,正興致勃勃地投入推測誰是凶手,卻聽鄰座的女高中生一邊大嚼爆米花一邊交談:“這片子我看過,凶手就是那個誰誰……”。
一直以為,韓夕言也對愛盈有那麼點想法。拋開喜不喜歡的問題,能夠和她一起,對事業隻會有莫大的好處——雖然這個說法有些卑鄙,可事實就是如此。我一直奇怪韓夕言為什麼遲遲不見行動,如今看來他當然不可能有什麼動作,畢竟他們是親兄妹啊!既然他們倆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發展,那麼我和她在一起的事情也就談不上是致我於死地的催化劑了……可惡!!我鬱悶地抓著腦袋,人生還有比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而死更悲哀的事嗎?啊啊啊——
誰來告訴我個答案吧!!誰來給我個痛快吧!!這樣子懸著,老子晚上睡不著啊!!!真他媽憤怒。
抓了半晌的頭發,我把視線投向韓夕言,專注地盯著他看起來,想試試會不會從他臉上得到靈感。那個雨夜的事我已經回憶了很多遍,除了依稀記得最後看到的人的確是韓夕言以外,就再也想不起其他的半點線索。那時我估計也失血過多,根本就視野模糊,能認出站我麵前一動不動的是韓夕言都算不錯了。淅淅瀝瀝的雨滴、地上的積水、不甚明亮的路燈都還曆曆在目,而他就那麼站在風裏,佇立在我的麵前。老實說,那幾個小混混真是他叫來的嗎?我不禁對這個想法有些動搖了……雖然我和他總鬧矛盾,可現在我總算可以承認,其實我一直希望那幾個人和他沒關係。
歎了口氣,我端起杯子:與他有關無關又如何?反正我是不可能知道答案了。
書桌前的韓夕言正埋頭寫著什麼,專心致誌得壓根就沒注意到我。半晌後證明盯著他看也是徒勞,見他那麼專心,我忍不住去騷擾他:
“喂,你寫什麼呢?”
他連頭也沒抬,好象完全沒聽到我的話一般。喂喂,不是吧!!起身走過去,我往他麵前一拍,‘啪’一聲嚇了他一跳:
“幹嘛??嚇死我了!”
“你才是,做什麼這麼專心?我叫你都沒聽到。”
韓夕言抬起頭看向我,少見地皺起眉來。片刻後他眉頭舒展開,嘴角卻浮上個詭秘的笑容:
“我說……你不會是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看他這表情我就知道他又找到調侃我的把柄了,不過……我忘了什麼啊?疑惑地朝他看去,果不其然他眼睛裏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
“其實我是很想等到假期結束再告訴你的……不過看在你收留我的份上,現在告訴你吧!”
拿開手邊的稿紙,他將麵前的東西舉起來,轉了個麵展示給我看。
“啊啊啊!!!”我驚叫,“寒假作業!!!我完全忘記有這回事了!!”
要煩惱著感情問題,要忙著思索上輩子的死因,在這麼忙的情況下居然還有寒假作業這種東西來摻一腳,老子的人生怎麼如此崎嶇啊?唉。
年後又過了幾天,思索著老媽的假期也結束、她該重新回去上班了,我跑去洛雨家找他。站在門口,老子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手舉起來又放下。唉,和洛雨……為什麼會演變成這種狀況啊?歎了口氣深呼吸,我終於敲響了門。
見到是我,洛雨一點也不吃驚:
“你來啦。”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隻好沉默地隨他進到室內。屋裏收拾得很幹淨,連餐桌上的桌布都不見蹤影,相必是大掃除也一起洗了吧!呃……和一個人住著的我那裏真是完全不同。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我把注意力轉向洛雨:幾天沒見,他好象憔悴了些,眼睛下麵的黑眼圈也有些濃。
……壓下心裏的歉疚和猶豫,我清了清嗓:
“那個……我今天來是想……”
“我明白,”洛雨打斷了我的話,“我明白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抬起頭,他朝我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