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子倩很有底氣的說:“等下放!”
因為她語氣太有自信了,提問的人慚愧地閉上了嘴。
眼前著鍋裏的泡椒連汁都快幹了,鍾子倩才抓起油瓶往鍋裏豪放地倒油。隻聽“茲——”地一聲響,冷油就那麼和辣椒汁混在一起,直看得我唏噓不已。
過了幾秒,亮子問:“這油熱了沒?”
鍾子倩若有所思地盯著鍋看了半晌:“你伸手去試試?”
亮子還算有腦子,總算沒聽話照做。又等了片刻,油鍋開始冒煙,油是滾得不能再滾了。有人說:“這樣炒出來湯汁會不會太少了啊?”
於是就見鍾子倩伸手拿過水杯,豪放地往鍋裏一倒——我連“慢著!”都隻喊出第一個音節,她就已經像仙女往水鏡裏倒聖水似的,高高地舉著杯子倒了下去。結果可想而知,隨著一聲巨響和一陣白煙,眾人無不尖叫著躲避四濺而出的油滴。終於有人開始質疑她這大廚的架勢和絲毫與大廚沾不上邊的做法,在被嗆得咳嗽連連的同時發問:
“你……到底會不會做啊?”
鍾子倩拎著水杯對著鍋一臉沉思狀地自言自語:
“奇怪了,明明在家看我媽就是這麼弄的啊……”
……
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一把擰滅了火,伸手奪過鍾子倩手裏的鍋鏟:“把圍裙脫下來!”
清理著鍋裏的殘餘物,就見韓夕言擠過來問:
“要不要我幫忙?”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可實在不知道上輩子的韓夕言烹飪技術如何。不過看他做事都很完美,應該不會太差吧?這麼想著,我指向那幾個巨型的青椒:
“那你把青椒切一下吧!”
“哦!”
韓夕言爽快地答應了一聲,走去菜板前站定,我稍微放下了心:看來不是太差。
兩秒後他問:
“切片還是切絲?”
看看,這問題問得多麼有水準。
我一邊在心裏讚揚,一邊回答:
“切片吧!”
兩秒後他又問:
“切多大片?”
“……不用太大,普通就好。”
兩秒後他再問:
“每塊平方兩厘米左右你覺得如何?”
我滿頭黑線地看向他,在注意到他像舉著斧頭般拿菜刀時,我徹底無語了。轉過頭,我衝著某個方向大喊:
“洛雨,過來幫忙!”
片刻後洛雨從人堆外擠進來,一臉不滿:
“為什麼我要來幫忙啊?”
“如果你不來幫忙,我們就快被這家夥搞出的毒氣悶死在這兒了——”我指著鍾子倩道,後者毫不吝嗇地給了我一個白眼。
“要我做什麼?”
“青椒炒肉、糖醋裏脊、紅燒魚、清炒玉米——”我瞟了眼堆在一旁的材料,隨口搭配了幾樣菜:“你把要用到的配菜和調料通通切好弄好!”
洛雨不再說話,耳邊響起刀和菜板奏出的快速而有節奏的歡快樂曲。
自從新年那天以來,洛雨的態度基本沒有太大變化——除了當時發了通愣,此後的數天他表現得和以往沒什麼兩樣;這讓我一開始有些小擔憂的心也基本放下了:看看,咱們心理素質就是好啊,這麼鎮定。
不過韓夕言這家夥行動還真是讓人猝不及防啊。想起那天他突然的舉動,老子不禁心裏有些煩躁起來。媽的,我在煩什麼?不願再細想下去,我逃避地大吼一聲:
“都站開點!燙到不關我的事啊!”
一群人像幾年沒吃飯般眼放綠光,隻見一堆筷子紮下去,片刻間盤子就見底了。我打了個寒顫,想起了以前看過的某個恐怖片裏的食人魚。眾人別的沒帶齊,唯有碗筷一個不落:
“老周,看不出你真有一手啊!!”亮子扒拉著肉丁,眼睛直盯著盤子,在搶奪之餘抽空對我說。
“就是就是,沒想到你還會做菜!!”
“洛雨也很厲害啊,你們不相上下哦!”
“好吃!你們怎麼這麼熟練啊?”
……
廢話,如果你從小學三年級就開始做飯,你也會和我一樣熟練的。
韓夕言被辣得口齒不清的,像小狗一樣不停地伸舌頭:
“好……吃!!呼呼——你幹脆——嗬——來我家算了——呼——哈——”
我遞了杯水給他:
“你請得起我嗎?我很貴啊。”
班長拿著碗擠到我旁邊來,對我眨眨眼道:
“幹脆下周我們再來一次這活動吧!”
“滾!!”我說。
“真可惜。”班長一臉遺憾地迅速擠回去了。
“啊,”我聽到有幾個人在喊,“你們又不是我們組的,居然跑來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