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是莫洛,他終於出現了。
“您讓查的,都在這裏。”
淡青色的青花箋,字跡精致而工整,將歐陽子冶和鳳羽的愛情細細的講述,原來安兒所說的,並不是傳說,而是真的事實。
“這是無忌的師弟,無忌好不容易才邀他出山,這孩子真不得了,不過短短半日,便查知了一切。”
莫洛很少如此的讚許人,這張青花箋,清晰的告訴自己,長孫無忌強力推薦的那個人,很有一些手段。
傍晚的時候,暴雨如注,莫洛不顧李世民的勸解,執意的要回到最前沿,冒著大雨走出了房門,抬眼看見坐在長廊盡頭的那個低頭在沙地上寫小孩兒,“爺,那是……。”
“那是杏子林的侍從。”
“這孩子……。”
“如何?”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這孩子相貌過於奇特了。”
莫洛走了,看著他的背影,李世民覺得心情沉重,那青花箋上,透露的不僅僅是蕭宇,而是整個洛陽之戰的局勢分析,那人武斷的認為,洛陽之戰,是一場極端艱苦,而且會有一段漫長的相持階段。
“應兒。”李世民走到孩子身後,看他寫在沙地上的詩文,這是詩經吧!字跡雖然稚嫩,可是龍飛鳳舞,頗有前人的古風,“你在做什麼?”
“姐姐讓我寫字。”低著頭的應兒,沒有抬頭,輕輕的回答一句,手中的樹枝沒有絲毫的停頓,甚至沒有抬眼看李世民,如此的漫不經心,有些怠慢的感覺。
“為什麼你寫在沙上呢?”
“姐姐說咱們窮,買不起紙,寫在沙上,寫完了,可以抹去重新寫。”
原來是這樣,李世民微微一笑,低頭細看半晌,“應兒,你都記得嗎?”
“是的。”
想到還未到手的洛陽布防圖,李世民微微心動,想必那個圖,非常的複雜,非常的難以記憶,而又無法明目張膽的帶出城去吧!
從懷裏摸出一個小金錠,“應兒,咱們打個賭好嗎?如果你能記下我給你看你的書本,不用太多,我就把這個金錠給你。”
認真的孩子抬頭看了看李世民手中亮晶晶的金子,過了很久,他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厚重的帳本放在幼小的孩子身前,安兒微覺不忍,“應兒,隻需看三頁。”
密密麻麻的帳本,記錄著徐績假造的生意記錄,雖是三頁,可是要全部記得,並不是易事,李世民微笑著看應兒快速的翻看帳本,“記下了嗎?”
“嗯。”
“三月十七日。”
“白玉手鐲一百對,銀三千六百五十三兩七錢。”
“四月五日。”
“翡翠釵一百七十支,銀一千零四兩一錢,玉腰帶一條,銀五百六十七兩……”
“四月九日。”
“……”
不停問,不停的答,沒想到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應兒便牢記了這許多的交易記錄,而且數字銀錢絲毫不差,可真是過目不忘。
將金錠交給應兒,李世民摸了摸他的頭,卻聽身後略帶敵意的聲音,“應兒,你不寫字,在做什麼?”
“姐姐,”應兒興奮的撲到年幼的女孩子懷裏,“你看,這位叔叔讓應兒背書,應兒……。”
女孩子抬頭看了看李世民,眼中有濃厚的敵意,“應兒,咱們走。”
女孩子的身影很瘦弱,行走間,娉婷如畫,小小的年紀,便有了媚惑人心的妖嬈,李世民看著她,微微有些出神,卻聽她在輕聲的教訓興奮的應兒,“應兒,怎麼能隨意要陌生人的錢物。”
“姐姐,咱們有了許多的錢,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是啊!不過蕭大哥最近很忙,現在可不行。”
“那咱們什麼時候可以去呢?”
“我也不知道,蕭大哥說很快就要打仗了,這個時候咱們隨意走動,會相當的危險。”
蕭大哥?喚得如此親密,他們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