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兩步路,皮傑卻一定拉朱懷鏡坐上他的奔馳車。在車上皮傑突然問:“朱處長,你們處裏就一台車吧?”朱懷鏡說:“還能有幾台?”皮傑搖搖頭,說:“我老爸也真小氣!我借輛奧迪給你用,舊是舊了些,你別嫌棄。”朱懷鏡從沒想到皮傑對他會這麼大方,就說:“我隻會開自行車。”皮傑說:“開車容易學啊。”他叫了前麵座位上的那位小夥子,“小劉,你負責給朱處長辦個駕駛執照。先拿了執照,再學學不就會開了?”
朱懷鏡在辦公樓前下了車。剛開辦公室的門,就聽見有人叫朱處長你好。回頭一看,見是荊山寺的圓真大師從對門辦公室裏出來了,笑容可掬地伸出雙手迎了上來。朱懷鏡握了圓真的手,說:“啊呀,是大師呀,有什麼事嗎?”圓真從褡褳袋裏掏出個信封,說:“上次皮市長指示我向宗教局打報告,請求撥款重修鍾鼓樓和重置鍾鼓。我向宗教局領導彙報了,替宗教局代擬了報告。皮市長去北京開會去了。我想是不是把報告放在你這裏,請你幫忙轉一下?”朱懷鏡說道這個沒問題,伸手接了信封。圓真大師便雙手合十,口念阿彌陀佛,說:“謝謝您了朱處長。有你們領導重視和關心,一定會佛日高照,法輪常轉。”
送走圓真,李明溪來了。他一進門,就從口袋裏取出個信封,說:“這是一萬塊錢,給你。”朱懷鏡見門敞開著,忙接了信封,放進抽屜裏,問了問李明溪自己畫展的準備情況。又問到卜未之老先生,說哪天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沒別的說了,李明溪就告辭。中午快下班的時候,宋達清打電話來,說他的車已到政府大門口了,想進來看看朱處長。朱懷鏡說客氣什麼?進來坐吧。心裏卻想今天怎麼了?找他的人接連不斷。不一會兒,宋達清進門了,“朱處長,袁小奇先生回來了,晚上請客,一定要請你光臨。他怕自己請你不動,就讓我賣麵子。”朱懷鏡注意到宋達清不再隨便說起袁小奇了,而是稱他先生。也許袁小奇真的是個人物了?再怎麼是人物,也不應在我朱懷鏡麵前耍派頭吧?又不是不認識,自己不可以打電話來?這意思隻在他心裏,嘴上隻說:“別說得那麼嚴重了。哈十八免費小說有飯吃我還不去?”
宋達清又說:“還得請你幫個忙。袁小奇想請請皮傑和公安廳嚴廳長。我想他倆隻有你能請動。”宋懷鏡就笑道:“老宋,你這是設了個圈套讓我鑽啊!袁小奇不是請我,而是請皮傑和嚴尚明吧!”宋達清說:“不是不是,絕對不是。袁小奇是真心真意請你的。倒是請皮傑和嚴廳長他有些猶豫,沒有交情,怕人家不給麵子。我就壯他膽,說請你幫忙請。袁小奇這人發達起來也像他玩魔術,簡直讓人不敢相信。他到南邊跑了一圈,真的就闊了。我真懷疑他的錢是變魔術變出來的。”朱懷鏡說:“好吧,你說是在哪裏請。我試著約皮傑和嚴廳長吧。我也不知道他們看不看我的麵子。”宋達清這就放心了,一個勁兒給朱懷鏡戴高帽子。
其實能不能請動皮傑和嚴尚明,朱懷鏡心裏沒底。他便先打皮傑手機,把袁小奇請客的事說了。果然皮傑不太想去。朱懷鏡不能在宋達清和袁小奇麵前丟麵子,心想非要請動皮傑不可。他就半真半假擺出老兄的架子,說:“老弟,你再怎麼忙也得去一下。袁小奇算是你爸爸的朋友,市長他老人家要是在家,肯定會宴請袁先生的。你老弟的派頭也別比你市長老爸還足啊。”皮傑在電話裏一笑,說:“我爸爸請他是工作宴請,與我無關。我們老百姓,哪管得了這事?既然是你老兄的麵子,我就去吧。你說在哪裏?”朱懷鏡也就回之以大笑,說:“這才是兄弟了嘛!下午五點半,在天元吧。不過還要拜托你請一下嚴尚明廳長。”皮傑說:“這是什麼意思?我是做客的,又不是請客的。”朱懷鏡說:“你隻當幫我的忙吧。袁小奇想請請嚴尚明,這意思你還不明白?公安這一塊擺平了,他以後在荊都的事好辦些。袁小奇是我的朋友,他托我請嚴廳長,我不好推托。可嚴這個人,我想我是請不動的,隻有勞駕你了。”皮傑一時不肯答應,說這麼拐彎抹角地請客,不太好。朱懷鏡今天卻是發了蠻,一定要他幫這個忙。磨了半天,朱懷鏡說:“我給你說,公安沒擺平,今後袁小奇有什麼事,不是找我就是找你爸爸。倒不如今天請了嚴尚明,以後省事。我的少爺,就勞駕你了。”皮傑被纏得沒法,隻好說試試吧,沒請動就別怪他。朱懷鏡就謝了。他知道隻要皮傑答應去請,就一定能請動嚴尚明。因為皮傑也要麵子,不會讓人以為他連個公安廳長都請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