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倩和二麻子此刻正在東街的一條岔道上,周圍都是整齊的房舍,房舍的門大多都是開著的,裏頭不時會傳來一些異樣的響動,這樣的屋子兩人是絕對不敢進去的,天知道會不會有貪婪的捕獵者正藏在黑暗之中等待著獵物的上鉤。
馬小倩看了一陣,忽然抓著二麻子的手臂,右膝微微彎曲,單足輕盈地點地,隨後,二麻子就感覺自己像踩到了彈簧床一樣陡然一下子飛了起來,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已經落到了旁邊房舍的屋頂上。
屋頂是一個三角形,馬小倩此刻正匍匐在屋頂的背陰處,她見二麻子驚得嘴都圓了,忙催促道:“快趴下!”緊接著,便不由分說地將二麻子給按倒在了旁邊。二麻子感覺自己在她手中自己就像一隻雛雞一般,可以被她輕鬆地提來提去,他也不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哪裏來的這麼大力氣。
這會兒工夫,三隻騎著馬的喪屍已經是陸續來到了屋下,竟停在原地不動了。
二麻子隻露出一隻眼睛偷偷窺視著,這時他看到沿途竟然都有兩排濕漉漉的腳印,心中不禁一慌,這些喪屍一定都是循著腳印找過來的。
三隻喪屍嘴裏不斷吐著白霧狀的屍氣,一次比一次吐得長,在四周看了一陣後,又開始繼續往前追去了。
待喪屍的身影完全消失後,二麻子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邊拍著胸脯邊說道,“可嚇死我了!”
馬小倩一笑:“噗~就你這膽子,還想替你師父報仇呐?”
“這是兩碼事,不一樣的好不好?!”二麻子紅著臉辯解道,這時,他忽然雙眼放得老大,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馬小倩神秘一笑,“你會替我保密的對不對?”說著,輕輕一躍,已經到了屋下。
“喂,上麵有金子還是怎麼的?快下來啦!”馬小倩衝著二麻子喊道。
二麻子目測了一下,這三層樓的屋子至少有十米多高,不禁愣神道:“……怎麼下啊?”
“這還不簡單,跳嘛!”
“開哪門子玩笑!”二麻子本來就有恐高症,垂直往下一望,腦袋一陣發暈,嚇得腿都軟了。
“哎呀,一個大老爺們,膽子怎麼這麼小!”馬小倩抱怨了一句,又道:“你盡管跳吧,我來接著你好了。”
二麻子是見識過馬小倩的厲害的,當下就寬了心了,如果可以趁機抱住她,還能順便揩下油,那可真是爽歪歪了,想著想著,嘴角就樂開了花。
馬小倩嗔怒道:“傻笑些什麼啊!再不跳我就走啦!”
“好好好……”二麻子閉著眼睛,向著泥濘的路麵縱身一跳,他隻感覺一股巨大的撞擊力傳來,膝蓋上哢嚓一聲響,屁股都快開了花了。睜眼一看,自己已經坐在了泥地上,而馬小倩正在一旁捂嘴偷笑著。
“這不就跳下來了嗎?有什麼好怕的!”
二麻子的屁股和膝蓋上不住地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他苦著臉道:“你耍我啊,不是說好要接住我的麼?!”
馬小倩又是嘻嘻一笑,“位置搞錯了,沒接住啊,不好意思啦。”
二麻子不依了,開始像個孩子似地撒起嬌來,“不管!人家腿摔斷了,你要背著我走!”
馬小倩朝他做了個鬼臉,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等等我啊!”二麻子一躍而起,趕緊追了上去。
黑夜,是一塊最肮髒的裹屍布,遮蓋了所有的光明與希望。
夜色中,兩個黑影正在星羅棋布的房簷上一前一後地跳來跳去,動作奇快,這邊眼睛裏剛看清一個人形的影子,那邊就已經消失了。
兩個黑影時不時會停下來,揮舞著手中的金戈兵器近距離交戰,火星子像是點著了的焰火,東一朵,西一束,金鐵撞擊的鏗鳴聲更是一陣高過一陣。
隨著兩人移動的軌跡,可以看到路麵上一直跟著一隻巨大的屍馬,它到處橫衝直撞,街上的石板磚被它給踩得砰砰直響,偶爾會遇到幾個攔著道的板車或雨棚,它也不躲不避,反而直接衝了過去,將那些阻攔物撞得七歪八倒,一片狼藉。
在一處破敗的屋頂上,茅無極再次追上了黃鑽,隻見一道暗含內勁的劍氣劈了過去,黃鑽的鐮刀上立刻出現了一道窄小的缺口。
“孽畜!本道今日便要讓你命斃當場!”茅無極大喝了一聲,這一喝像是凝結了無數曾死在黃鑽手下無辜之人的呐喊,聲若洪鍾,黃鑽陰毒的眸子裏竟也隱隱生出了一絲怯意。
茅無極雙目如電,手中天師劍隱隱放出紅光,又朝著黃鑽迎麵怒劈而下,黃鑽口中一嘶,動作絲毫不慢,已經擺起了格擋的架勢,隻聽“噌”的一聲,聲音尖銳無比,黃鑽那月牙似的鐮刀刀麵竟斷成了兩半,它吃力不住,身子接連向後退了三步,腳已經踏在房頂的邊沿處了,眼看著就要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