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少在這貧嘴!”茅無極嗔道,接著又問:“怎麼就你一個人,保安隊的其他兄弟呢?”
一提到這事,李副官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來,緩緩吐出了幾個字,“他們都死了……”
茅無極吃了一大驚,“都死了?怎麼回事?!”
“順子……他屍變了……要不是我反應快,往那小子頭上開了一槍,現在就見不到你了……”
茅無極腦海中又出現了順子被那隻屍蟾給抓傷的情景,不禁搖了搖頭,“這幫孩子,真是太作孽了……”
接著,茅無極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一隻手扶住李副官的腦袋,另一隻手將他兩片厚厚的嘴唇給掰開,露出了兩排結滿牙垢的爛牙,這小子的牙齒黃得像泥土的顏色,一看就沒少抽煙。在李副官參差不齊的牙齒間,明顯可以看到兩顆虎牙比中間的門牙要長出了許多,牙尖也變得窄小而鋒利。
“道長,這是幹啥子?”李副官舔了舔牙縫中的菜葉,不解地問道。
“幹啥子?你比順子也好不到哪去,屍變是遲早的事!”
“啊!”馬小倩一聽,身子不自覺地退後了兩步,連看李副官的眼神都變了。
李副官嚇得臉色都白了,帶著哭腔說道,“我膽子小,道長你可別嚇我啊……”
“你瘸著一條腿,根本追不上別人,就算是做了僵屍,也是一隻餓死的僵屍。”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馬小倩都有些忍俊不禁了,李副官卻是笑不出來,“我才不要做僵屍,道長,道長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茅無極頗有些犯愁道:“你傷得這麼重,現在條件又極其有限,恐怕是很難治好了。”
李副官以為茅無極是要放棄自己,嚇得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求求你了道長,隻要你肯救我,我李明漢下半輩子做牛做馬的伺候您!”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樣像個什麼樣子,快起來!”然而,無論茅無極怎麼拉他,他卻怎麼也不肯起來,茅無極歎了口氣,“我又沒說治不了,隻是沒有這般容易罷了!”
“真的啊?”李副官一聽立馬破涕為笑了,“我就知道道長有辦法!”
“哼,狗腿子一個!”馬小倩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小聲嘀咕道。
茅無極撕開了李副官的褲腿,發現他大腿上竟有好幾個咬痕,時不時還在往外冒著血。茅無極伸手在道袍裏摸索了一陣,竟扯出了一個灰色的小布袋子,撕開後,看到裏麵全是白花花的糯米穀子。
像這種巴掌大小的布袋子,茅無極袍子裏有十多個,都是一針一線縫上去的,既結實,又不會灑,十分牢靠,先前對付僵屍的時候已經用光了,隻剩了這最後一袋。
“就這麼點了,根本不夠啊。”茅無極喃喃說著,將布袋裏的糯米全倒在掌心,接著使勁按壓在了李副官的傷口上。
糯米一接觸到傷口,立刻冒起了一陣陣的青煙,發出“嗞嗞”的聲響,李副官隻感覺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慘嚎了幾聲,被茅無極一耳光子扇過來,又不敢說話了。
茅無極抬起手的時候,那一捧糯米都已經變黑了,看起來像是燒焦了一樣。
“你看看,這吸出來的都是屍毒。在你體內,像這樣的屍毒積了幾升了!”
“那咋辦啊,這時候也沒地方弄糯米了呀!”李副官剛說完,忽然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身體像是不受控製了一樣哆嗦個不停,十根手指頭也變得奇癢無比,總想找什麼東西抓上幾下才舒服。
“他……他是不是要屍變了?”馬小倩的驚恐地問道。
茅無極也不太肯定,他撐開了李副官的眼皮子瞅了一陣,長舒了口氣,“還好屍毒沒有深入到大腦。”接著,隻見茅無極摸出了一張淡黃色的符紙,遞到了李副官的嘴邊。
“幹…幹什麼…啊……”李副官說話一頓一頓的,像是凍僵了一樣。
“還想活命的話,就吃下去!”
“有沒有搞錯……”
“哪這麼多廢話!”茅無極將那張符紙揉成了一團,不由分說地塞進了李副官的嘴中,接著又在他後背上一拍,隻見李副官喉頭一陣抽動,那團符紙已然下肚了。說來也怪,剛吃下那符紙,李副官感覺胃裏燒得厲害,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手腳也沒剛才那般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