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小師妹但說無妨。”
巧雲一雙明眸望著蒼穹,沉思道:“這七魄之一的‘臭肺’主管人的欲望,你說說看,你們男人如果有了欲望,一般會去什麼地方呢?”
“這個嘛……”阿發邪惡一笑,緩緩說道:“當然是去逛窯子囉!”
“窯子?這是什麼地方?”巧雲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不解地問道。
“這窯子嘛,就是男人經常去的地方……”
巧雲聽阿發講得是雲山霧罩的,不禁跺腳道:“這不是廢話嗎?!哎呀,大師兄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人家啦!”
“就是……就是妓院!”阿發說完還不忘偷瞄一眼巧雲臉上的表情。
巧雲先是一愣,隨後臉上暈紅流霞,像是傍晚天際的火燒雲,隻見她背過身去,氣呼呼道:“你別胡說八道了,二師哥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阿發挺著胸脯,神氣道:“到底你是男人,還是我是男人?我現在就去抓那個色小子,來不來隨你的便。”
巧雲一撇嘴,心裏頭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見阿發漸漸走遠,也隻得跟了上去。
窯子在民國時期是妓院的婉稱,也是各大城市街頭的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嫖客多為一些窮書生,小混混等沒有固定對象,隻想尋求一時之快的市井草民,也有生活糜爛,浪蕩不羈的富家公子哥兒。在春秋時期,齊國的相國管仲甚至設立了“公娼”,號召男子們沒事兒就多逛逛窯子,借此為國家募集財富,一時間嫖風日盛,席卷了整個中國的封建朝代。
黑水鎮的窯子館本來是設在正街,但這巴掌大點的地方,人人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哪家的男人今天逛了窯子,明兒個就會七說八傳地溜進了他媳婦兒的耳中。媳婦們天天進來抓男人,弄得很是尷尬,窯子也就漸漸辦不下去了,隻得遷徙到一處隱蔽的城郊,白天都是大門緊閉,偷偷掩掩地不敢張揚,到了晚上才打開門來讓姑娘們出來拉客做生意。
阿發為了找到這家窯子,一連問了好些人,女兒家稍微保守點的剛聽到臉就紅得跟番茄似的,遇上性子烈的就直接朝阿發開罵了,男人們雖然知道,卻也都在裝正經,隻是衝他笑笑都不願意說,直到阿發給許下了一枚袁大頭才將地址給套了出來。
這黑水鎮的窯子乍看之下與普通的院落沒有多大差異,隻是窗欞門沿多了幾許花哨的色彩。此刻窯子還沒打開門來做生意,窯姐們晚上使出渾身解數,都是十分疲倦,白天也大都在屋裏頭補覺,阿發敲了好一陣也沒個人來應聲。
阿發這時發現門隻是象征性的虛掩著,並沒有合上門栓子,便輕輕推開了一角,一股刺鼻的胭脂水粉味兒立馬撲鼻而來。
阿發衝著巧雲詭秘一笑,道:“小師妹,我們進去看看吧,阿桓那小子說不定就在裏麵。”
巧雲本來就不高興來這,白了阿發一眼,背過身去,嗔道:“這裏這麼偏僻,阿桓怎麼可能會來嘛!我看倒是你自己想來吧?人家才不要進去!”
阿發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那你在這裏等我出來,千萬不要亂跑喔,我進去找找便出來!”
“喂,你真要去啊……”巧雲話剛出口,卻發現阿發早已急不可耐地貓著腰鑽了進去,臉上一陣潮紅,心中更是生氣。
窯子裏粉香撲鼻,到處掛著姿態各異的春宮圖,尺度咋舌,栩栩如生,看得阿發是一陣燥熱心跳,都快要忘記自己要來這裏幹什麼了。也不知在裏頭逛了多久,阿發來到了一處天井,這裏十分空曠,到處長滿了青苔,在天井左翼有一間大木房,不斷有潺潺的戲水聲和女子嬌柔的調笑聲從裏頭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