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會是餓了吧?”巧雲猜測道。
“它餓了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啊,我們像是毛毛蟲麼?”阿發又是隨手一扔,這下竟歪打正著丟中了那喜鵲,那喜鵲一陣尖叫使勁撲扇著翅膀飛出老高,兩根羽毛飄然落地。
阿發得意道:“哈哈哈,看你這死鳥還敢不敢跟來!”隨後又朝著巧雲賣弄地使了個眼神。
哪知那紅喜鵲被激怒後,竟不顧一切地俯衝下來,圍在阿發頭上啄個不停,疼得阿發哇哇大叫,手足舞蹈卻又抓不住它。
巧雲掩麵一笑:“嘻嘻,大師哥這下遭報應了吧?”
阿發邊跑邊躲道:“小師妹,你不救你師哥我,還在這說風涼話,有沒有搞錯啊?”
“咦……”巧雲望著那喜鵲,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事似的,腦中霍地一亮。
“收!”一聲嬌斥聲過後,阿發感覺自己的柿子頭上忽然清靜了,抬頭一看,那喜鵲竟化為一道紅光被收進了巧雲手中的白色瓷瓶裏。
“果然如此,就是它了!”巧雲一臉快慰。
“這是怎麼回事?”阿發簡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巧雲撲哧笑道:“你不記得啦?師父說過人的七魄乃是動物形態,這喜鵲無故悲啼,而且又愛捉弄你,這不是和阿桓很像麼?我想應該就是他的七魄之一,主管哀思的‘雀陰’無疑了!”
阿發哭喪著臉道:“那……那你也得快點下手吧!你看我這滿頭包的,怎麼出去見人啊……”
“嘻嘻,我倒感覺你這樣子比以前帥氣了不少呢!”
“此話當真?”阿發得到了巧雲的誇讚,愁容一轉,倒開始愛上自己這副容貌了。
兩人到了黑水鎮已經是辰時了。從山裏來鎮上趕集的鈿戶果農都起得倍兒早,隻希望能來占個當街的好位置,多賣出點農貨掙幾個銀元。兩人走到街上時,已是小商小販鱗次櫛比,行人往來如織了。
不知哪來的一個滿臉橫肉的豬肉販子忽然破口大罵:“哪個王八羔子的偷了老子的豬肉了,剛切好的裏脊肉眨眼就不見了,真他奶奶的混蛋!”
旁邊的幾個賣菜小販見他麵相凶狠,不斷揮舞著殺豬刀,生怕殃及池魚,趕緊收拾了攤位換了地方。
對這種罵街的阿發和巧雲見得太多了,兩人也沒怎麼太理會,這時巧雲忽然看到在殺豬佬旁邊的巷子口裏,竟有一隻虎頭虎腦的棕毛小狗,此刻嘴裏正銜著一大塊色澤飽滿的鮮肉搖著尾巴望著她。
“看來咱們抓住那偷裏脊肉的偷兒了!”巧雲衝著阿發神秘一笑。
“喂,這位大叔,你的裏脊肉在那兒呐!”巧雲指著那隻小狗,走到豬肉佬身旁,善意地提醒道。
殺豬佬回頭一望,臉上橫肉擠作了一團,氣呼呼道:“哪來的女娃子,一大早地拿老子尋開心,走開走開走開!”
阿發朝著巧雲使了使顏色,打趣道:“我說這傻大個兒八成是眼瞎了,站在旁邊他還看不見!”
棕毛小狗三兩下就將裏脊肉給吞吃了下去,得意地朝著巧雲和阿發一個勁地直吐舌頭。
“好可愛的小狗狗喔!”巧雲笑眯眯地將它摟在懷中,任憑它舔舐著自己嬌豔欲滴的臉蛋。
巧雲像逗孩子似地問道:“小狗狗,你們家主人在哪呢,怎麼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呀?”
“你和這畜生說話,它怎麼可能聽得懂嘛!”阿發調笑道,他也是伸出手想要逗它一逗。哪知手還沒伸過去,小狗就已經開始憤怒地衝他低嚎了起來。
“噗……大師兄,它好像不太喜歡你喔!”
阿發撇嘴罵道:“這小畜生,狗小鬼大,見著美女就吐舌頭,老子想摸一下都不行!”
這時兩人身邊路過一個提著菜籃的矮胖老大媽,用十分奇怪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巧雲和阿發一眼,看得兩人是一頭霧水。
“巧雲,你看這狗……”阿發忽然張大了嘴巴提醒道。
巧雲低頭一看,隻見懷中的小棕狗正在咬開了自己胸口的衣襟,一隻小腦袋陶醉地鑽進了自己肉團團的胸脯裏探視。
“呀!”巧雲忙將它扔了下來,紅通著臉趕緊扣好了衣襟。
阿發揶揄道:“看來這小畜生還是隻色狗啊,就是不知道它剛才看到了沒……”
“師哥,你……”巧雲嬌啐一口,氣得狠狠地捶了阿發幾下,逗得他哈哈直笑。
那棕毛小狗下地後,開始歡愉地在大街上來回狂奔了起來,時而咬咬東家的梁柱,時而聞聞西家的大門,仿佛身上有使不完的勁兒,自個兒玩得好不快活。
阿發和巧雲兩人卻全然沒有它那般好興致,兩人正犯愁著該如何去找餘下的五魄。
“駕!駕!”大街上一陣馬蹄達達,鎮上不知哪位富戶又坐在自家的馬車出城遊玩了,車頭的馬夫鞭子揮得很急,兩撇八字胡一上一下,十分神氣。街上的行人都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路,而那隻精力旺盛的小棕狗卻是後知後覺,依然在路中央來回打滾耍完,全然沒發現近在咫尺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