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也是一笑,“黑水鎮裏誰沒見過出家人?你們是第一次來吧?按說你們是有道之士,不怕僵屍惡鬼的。不過我還是要多一句嘴,黑水鎮和別處不同,河東是人的地盤,河西是僵屍的地盤。東鎮到西鎮隻有一座橋,現在白天,橋是通著的,到了晚上橋就斷開了。你們雖然身懷法術,但白天去了西鎮,傍晚時分也一定要趕緊回來,否則僵屍出來覓食,可不是鬧著玩的。”
路過的小二聽到,也是插嘴道:“最近鎮上可是丟了不少的人,聽說都是被西鎮的僵屍給抓走吃了,鎮長正在考慮要把吊橋給拆了呢……”
“有這麼嚴重嗎?”阿發有些不相信。
“你看看,老人家說話,你還不信!”掌櫃地壓低了聲音,“我和你說,這幾天古怪得緊,往常隻要一到了晚上,西鎮裏便是一片死寂,現在居然隱約可以聽到僵屍們嘶吼的聲音,別提多恐怖了。隔壁的李神婆說是西鎮僵屍餓極了,正想辦法衝到鎮裏來呢。這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勸你們也都小心一點為妙。”
“東鎮不是有保安隊嗎,還怕僵屍攻過來麼?”阿桓忽然想起了馬如龍。
“噗……您別提那個馬隊長,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賭,欺上瞞下,他能幹個什麼正經事兒?”掌櫃的苦笑一聲,似乎不願多談,道:“我給你們開三間房,隻收你們一半的錢就好了,你們能住在我這裏,是小店的福氣。”
阿發謝過掌櫃的,開始分配房間鑰匙了。阿桓和阿發一間,茅無極一間,巧雲因為是女孩子,也單獨給她配了一間房。
茅無極雖然沒有跟掌櫃的說話,可是他卻聽得十分仔細,心中滿是疑團。黑水鎮裏這人屍隔河而居已經好幾百年了,一直相安無事,為什麼最近會出現這樣異常的事情呢?
鎮民頻頻失蹤、僵屍蠢蠢欲動、還有一隻無蹤無影的千年狐妖,這些詭異的事件中是否有種某種聯係?茅無極想到這些,心中不由得有些壓抑,他暗自決定改日一定要到西鎮好好查探一番。
吃過晚飯,三個徒弟便悻怏怏地著回到各自房中畫符籙,茅無極對於他們的功課十分嚴苛,這次雖說是懲罰,可也是算是練功中的一種了,他們三人誰都不敢輕視。
茅無極在自己房間內先練了一會靜氣功,然後就開始打坐修煉茅山心法。
黑水鎮的夜色漸漸降臨。
阿發阿桓巧雲三人各自房中畫符,阿桓和巧雲十分仔細,阿發卻是個閑不住的,隻畫了幾張就覺得枯燥無趣了,一邊歎氣一邊東張西望,過了一會,湊到巧雲麵前,嘻嘻笑著道:“小師妹,你幫我畫幾張吧,明兒個我給你買個繡花荷包。”
“那可不行。”巧雲道:“師父的眼睛那麼亮,準能瞧出來。”
阿發笑道:“放心吧,一共三百張多呢,他怎麼會一張一張地看?”
阿桓卻道:“大師兄,難道巧雲不替你畫符你就不給她買荷包了?不知道師父怎麼想的,把盤纏都讓你保管著,哎,一路上想買點把玩的物事都不行!”
阿發無奈地皺起了眉頭,“快別說了,師父雖然讓我拿著錢,卻三天兩頭的檢查,我手裏哪有閑錢?這買荷包的錢,還是我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呢……”
他三人在屋內說話,和茅無極卻隻隔著一道牆板,茅無極平心靜氣地修煉,耳聰目明,早已聽得清清楚楚,此時禁不住出言道:“練功不準偷懶!今晚你們都不要睡了,畫完金剛符,再畫一百張盤陀符!”
三人互視一眼,狼狽地吐了吐舌頭。
經這麼一擾,茅無極已經沒了修煉的心情,想起黑水鎮盤根錯節的詭異事件,心中更是一陣煩亂,他收功下床,緩步走出房間,想要去街上散散心去。
還沒下樓,便看到掌櫃的已經在安排著夥計們上門板,原來客棧已經準備打烊了。茅無極歎了口氣,準備回房。
這時客棧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幾個趕夜路的客人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
來的是三個人男子,均是用竹編鬥笠遮住了麵目,從服飾上看應該不是湘西一帶的居民,倒像是在外走馬經商的馬幫。雲貴之地自古便有馬幫,常年漂泊在外販賣茶葉、鹽巴、藥材等物,身穿著粗布麻衣,騎著矮腳馬成群結隊地行走在山野中,有時候也會到湘西地界來。
可是看著他們卻似乎並沒有趕著馬隊,而且隻有三人,未免也太不成規模了,茅無極本不在意,但當他們三人都摘下鬥笠露出麵容的時候,心中竟驀地一凜。
“這三人……好重的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