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三回:國計與民生(上)(2 / 3)

書雨的事情發生後,我大病一場,很久都不能起了床榻,過問朝中的事情。朝廷的事,我就暫時交給崔文傑與秦蘭亭還有袁震東三個人一起處理。崔文傑與秦蘭亭都是忠臣,我是知道的。袁震東按理說原本應該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事實上,他卻是我最忌諱的人。我把權力三分,也無非是想壓製他的勢力。

袁震東心中,甘心不甘心,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邊關的兵馬,已經被袁震東所操控,要是朝廷朝政再為他掌握,那麼他的權勢,就連當初的明天鶴也比不過了。我曾經衡量過應該怎麼來對付袁震東。袁震東心中,對我仍舊是顧念著一分情分,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我也不想趕盡殺絕。可是,我又不能眼睜睜看著袁震東勢力坐大,威脅朝廷。我與薛巡孤兒寡母,若是袁震東學習曹操“挾天子以令天下”,那麼到頭來,西宋江山就會再一次萬劫不複。

我在暗中扶植海東青的勢力,我知道海東青對朝廷忠心耿耿,我雖他很為器重和重用。私下撥給他大量的銀兩,讓他興辦他的侍衛,保衛京城和皇宮。若是當真有一日袁震東起兵謀反,起碼京城的駐軍還是固若金湯,要想攻下京城,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生病的這段日子裏,頭腦並不曾糊塗。我特意派了一些人私下去監視袁震東的一舉一動,隻要他有什麼越軌的地方,我一定會想法子來誅殺他。雖然,昔日我與他也是青梅竹馬,情深意重,到後來他又屢次幫我,可是在我兒子薛巡與袁震東之間,我一定會選擇薛巡。因為薛巡是我一切的希望,也是西宋王朝所有的希望所在。

我一直擔心有事發生,所幸我派出去的探子紛紛回報,說袁震東並沒有什麼異動,一切都和平時一樣。就是在朝堂之上,與諸位大人商議國事,也很尊重崔文傑與秦蘭亭的意見。我對這個答複很滿意。可是,另一方麵,我又暗暗擔心,一切是不是隻是袁震東在做戲而已。我覺得,人一旦到了某個權力的巔峰,去思考問題,就會瞻前顧後,要顧忌的地方很多很多。

過了一段時候,一直到秋天,我的病情才好些了,就陪同薛巡一起上朝。這日朝堂之上,所奏請的無非就是一些平常事務,卻有秦蘭亭說道:“皇上,娘娘,今有山西巡撫前來,有事要奏請娘娘皇上。”

我略微沉吟,山西巡撫是地方大員,擅自離開管轄地方,前來京城,到底有什麼事兒?於是,我緩緩說道:“準奏。”於是,過了沒有多久,山西巡撫就走進朝堂。

那山西巡撫是個大胖子,走起路來很有些不方便,盡管如此,他還是恭恭敬敬下跪,不過他者一跪下,滾了半天,就再也起不來了。薛巡大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肥胖的人,當下拍手笑道:“母後你快看,這個人就跟大皮球一樣!”

我瞪了薛巡一眼,他嚇的吐吐舌頭,不敢說話了。薛巡雖然懂事,不過夜畢竟是一個四歲多一點的娃娃,有些事兒好奇覺得好玩兒也是情理之中。不過,這畢竟是在肅穆的朝堂之上,要是萬一鬧出什麼笑話,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了麼?

山西巡撫口稱皇上萬歲,太後千歲,說道:“皇上,娘娘,臣李萬山不遠千裏來到京城,實是親自來請求朝廷賑災援助。”

我聞言驚道:“李大人,山西為何要請求朝廷援助,難道是遇到什麼災情了麼?”

“啟稟娘娘,”李萬山說道:“山西先遇到大雨,百姓們的收成減少三成,接著因為暴雨緣故,沒過多久就爆發了蝗災,蝗災來勢洶洶,除了預先預料到會有蝗災發生的幾家米莊的老板,在稻米泛青時候收割,保住了三成收成。其他的莊稼,幾乎是顆粒無收。如今老百姓們吃不上飯,叫苦連天,就是連同山西荒郊的野菜樹根樹皮,也被老百姓們吃了個遍。如今山西以內所有庫存及米莊都被洗劫一空,每天都有餓死人無數。挨餓的饑民四處流竄,竄到附近的省內,引得周圍省縣也不得安寧。”

我怒道:“糊塗李萬山!出了這等大事兒,你怎麼如今才來向哀家與皇上稟告?”

李萬山凜然道:“娘娘,皇上,並不是李萬山不肯向朝廷請求援助,而是臣曾經一連寫了三封奏章上來,都沒有回應。臣實在是沒有辦法,才自個兒上京來,請求朝廷賑災,國家供糧!如今山西境內餓殍遍野,哀鴻處處,還請娘娘矜憫餘誠,能夠下令朝廷賑災,解我百姓之困苦!”

我見李萬山說話間已經是唏噓不已,心中深以山西有這等好官而覺得欣慰。如今是誰攔下了他的奏章,我已經顧不得追究,唯一應該做的,就是趕緊派人運糧前去山西賑災。我還沒有說話,就聽到周圍有個將領說道:“娘娘,李萬山李大人說的,隻是他的一麵之詞。如今國家才剛剛安定下來,每個地方都需要糧食。李大人是不是有故意誇大之嫌,還請娘娘明察才是。臣以為,娘娘應該先派欽差大臣前去山西打探情況,等到事情屬實,再放糧食賑災不遲。要不然,大批的錢糧放下去,若是便宜了貪官,那就不值得了。娘娘單看這李大人,膘滿腸肥,就知道山西境內不是遭遇災害所致,而是有人剝削民脂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