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其實並沒有打算在大興善寺掛單,雖然說現在的和尚們掛單在某寺院並不是和後來清規出現之後,得跟著幹活的那種苦逼。而是可以蹭吃蹭喝還不用幹活的這種。當然,權利與責任是相對應的,既然他們這種掛單的和尚享受了白吃白喝的權利,那麼相應的,寺院也就有了不用給他們好吃好喝的責任。
吃的先不說,比如說三包子住的地方,居然是一個十二人間的大通鋪。
十二人間啊臥槽!講話悟空長這麼大,不要說十二人間,就是二人間都沒有住過,從來都是單間,而且還得是那種二十四小時可以抓人給自己燒熱水的那種起碼三星級的客棧。十二人間這種事情三包子可以接受的了,悟空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人生在世,享受二字!刻薄自己的事情悟空是覺得不會去做的。
在實地考察了一下大興善寺的住宿條件之後,悟空立刻決定放棄掛單,還是自己花錢去住客棧好了。
作為一個穿越者,在唐朝這樣的地方本來就已經很憋屈了,沒有電視,沒有報紙,沒有網絡,沒有遊戲,沒有抽水馬桶,總之是要什麼沒有什麼,如果說咱們連自己的睡覺的質量都要壓縮的話。
那自己穿越過來是做什麼的?憶苦思甜?
出門之後,悟空隨便就抓住了一個衣冠楚楚的香客,直截了當的問了一句,“這位檀越,請問長安最好的客棧在哪裏?”
這個被悟空揪住的家夥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穿著白色的長衫,打扮的好像是一個讀書人一樣。但是長袍的下擺卻又被拎了起來塞在了腰帶上,露出了裏麵黑色的褲子,腳底下穿的不是儒履,而是那些當兵的人才穿的厚底靴。
“這位小師傅此言差矣。”在聽到悟空問他長安最好的客棧的時候,這個人馬上回答,“長安的客棧,有最幹淨的,最殷勤的,最排場的,最便宜的,最貴的,最舒服的,但是這兒最好的肯定是說不出來的,正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悟空感到自己有點懵,眼前的這家夥到底是做什麼的,說托兒不像托兒,說正經人不像正經人的。
“那請問這位檀越,長安那家客棧是最舒服的?”悟空接著問。
“不知道!”這個人幹脆利索的回答。
“那請問,長安最幹淨的客棧是那家?”悟空又問。
“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毫不猶豫的接著回答。
悟空感覺自己腦門上的黑線一跳一跳的,合著你說了那麼一大堆之後,自己全都不知道。這真是應了魯提轄的一句話,灑家這便是專程來消遣於你!
玩我吧,你這個家夥一定是在玩我吧!
“這位檀越,請問這附近可有什麼客棧?”智興在一邊接著問了一句。
“大和尚,你看某的這個打扮。”這個人用手在自己身上一比,“像是外地人嗎?你覺得某可能會知道客棧這種隻有外地人才會去注意的地方嗎?”
“既然什麼都不知道,你剛才說那麼一大堆是什麼意思?”智興的眉毛立刻就豎起來了,“莫不是檀越你閑的蛋疼菊花癢,於是就拿貧僧二人來消遣不成?”
“大和尚此言差矣。”這個人認真的說,“正所謂人各有好,在下所好未必就是兩位所好,所以這位小師傅所說的最好的客棧一說當然不妥,某當然要糾正一下,這跟某知道不知道長安哪裏有客棧有什麼關係?”
悟空算是看出來了,這廝真的就是一個閑著蛋疼菊花癢的齧齒類動物,沒事出來磨牙的。自己還是不要跟他糾纏了,再扯下去的話,還不知道這個他能給你扯到哪裏去。
“算了,智興師兄,我們走吧!”悟空一扯智興的衣服,然後衝著這個家夥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這什麼玩意啊!”智興鬱悶的要死。
“算了!”悟空勸解了一句,“咱們現在是在帝都,凡事能低調一點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怕他個球!”智興朝地上呸了一口,“直接打他一頓,然後咱們掉頭回江州,他能把咱們怎麼樣。”
“表胡說了!”悟空又拍了拍智興的肩膀,“打他一頓咱們回江州,難道咱們兩個跑了幾千裏地,就是為了來長安打他一頓的?那也太給他麵子了吧。”
“哼,便宜這小子了!”智興接著說,“不過悟空師弟啊,咱們這都已經到了長安了,你打算怎麼去搞這個賜額啊?”
“不急!”悟空揮了揮手,“今天咱們先找地方住下來,然後再說。”
從靖善坊裏出來,重新回到朱雀大街上之後,悟空才發現,就在靖善坊的隔壁,隔著一條朱雀大街的位置,就是崇業坊。當然了,現在崇業坊雖然有點名氣,但是也不大,跟以花街柳巷而聞名的平康坊那是沒法比。
但是崇業坊裏有一座著名的道觀,叫做玄都觀!沒錯,就是那個著名的‘桃花淨盡菜花開……前度劉郎今又來’的玄都觀。等到劉禹錫劉郎的詩寫出來之後,玄都觀才會真正的大火,但是現在的名氣那就扯淡了。
沒辦法,隋朝和尚們比較牛逼,而玄都觀又悲催的蹲在興善寺的跟前,所以雖然占地百畝,道觀也修的算是富麗堂皇,但是這個香火卻一直不是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