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能很清楚地感覺到,在自己說出宋家的打算之後,對麵的十皇子氣場瞬間變了。
周圍的溫度都冷了不少。
沈夏語氣怪異:“沈竟憋了那麼整整五年,隻想出這麼個折磨我的法子?”
她早在五年前就知道,沈宜為了借宋家的手對付她,故意傳出是她和厲蕭害死宋順遠的消息,但宋家選擇按兵不動。
憋了五年,就……這?
厲蕭側眸看向沈夏,發現她神色平靜,他薄唇抿得厲害,心裏極其煩躁。
姐姐不生氣嗎?
她為什麼不生氣!
宋順遠,一個死了五年的玩意,竟還來惡心她,她怎麼不生氣!
她不生氣,可他就快要氣炸了!
他護在心尖上五年的人,宋家怎敢再來惡心她?
“讓我們的人繼續盯著宋家。”沈夏低聲吩咐洛一。
對方能在他們這裏安插眼線,她自然也有法子將他們的人塞進宋家。
“對了,之前沈宜不是借歡歡之口,說要見我一麵的嗎?你找人替我回信,明日我便赴約。”
沈夏突然想起前幾日的事,她又吩咐洛一。
自從沈家投靠慕容苛之後,他們幾乎沒有什麼往來了。
沈宜雖看她不痛快,但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沈家人中,和沈夏還有往來便隻有沈歡了。
沈宜在這個關頭借沈歡之口,說要見她,估計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那她不妨與對方見上一麵。
……
後半夜。
冷風呼嘯。
厲蕭衣著單薄,他孤身坐在院子裏,手裏還拎著一隻狐狸。
胡九癡過來的時候,便能看到他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孤寂身影。
“別掐元寶了,再掐,它毛都要禿了。”
胡九癡看到小狐狸那毛一點點地掉下來,忍不住出聲提醒。
那可是通人性的白狐啊,多矜貴啊,厲蕭是要將它變成一隻禿毛嗎?
聽到胡九癡這話,厲蕭這才垂眸看著懷裏瑟瑟發抖的小狐狸。
“就這膽子,也不知道姐姐喜歡你什麼!”
他語氣嫌棄,直接將小狐狸丟到一邊去。
“我聽說孤苓草的事情了,那宋家簡直是太過分了,居然還想讓沈丫頭給那死鬼配冥婚,他們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胡九癡在旁邊坐下,他一邊給厲蕭倒酒,一邊罵罵咧咧的。
他打量厲蕭的神色,回想起暗衛方才說的話……
“胡前輩,主子在聽到洛一稟報的那些話之後,心情就不大好,您安慰安慰他吧。”
“我的乖徒兒,你是因為孤苓草被毀不高興,還是因為宋家敢惦記沈丫頭而不高興?”他問。
不等厲蕭回答, 他便自言自語:“兩個原因都有吧。宋家真是卑劣,毀了我們的孤苓草,還敢威脅沈丫頭。”
“不,我還因姐姐的態度不高興。”厲蕭突然回頭,冷聲說道。
“嗯?”
“姐姐為何不生氣!一個死人都敢惦記她,我隻恨我當年沒有將宋順遠戳骨揚灰。”厲蕭的指骨狠狠抓著石桌,恨聲道。
當年,他為了讓宋家痛苦,還“好心”給他們留了宋順遠一隻靴子和血淋淋屍骨。
沒想到,宋家給那屍骨下葬了之後,還想讓姐姐配冥婚。
胡九癡:“……”
看著厲蕭滿臉偏執的模樣,他沉默了。
他做了許多猜測,唯獨沒有想到厲蕭還會因為沈丫頭的態度而鬱悶。
他很想說,傻徒弟,你姐姐聽到那個消息之所以波瀾不驚,會不會有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