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不好了!”

蘇妤畫撥弄算盤的手一頓,她想到慧心平常不是這般的魯莽,不由得緊了緊眉心,“怎麼了?”

慧心咬著下唇,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憤憤不平,“少爺從外麵帶了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和三個小孩回來。”

“那女人喊他……夫君,小孩喊他為爹爹!”

蘇妤畫隻覺得腦袋“轟隆”了一聲,心裏的什麼東西在頃刻間崩塌,碎了一地。

向來特別有主見的慧心,這會也隻能問蘇妤畫,“少夫人,怎麼辦?”

蘇妤畫單手揉著太陽穴,不一會就冷靜了下來。

祖父從小教育她,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無論內心多麼慌亂,也不要讓別人看出來。

“你們該去幹什麼就去幹什麼。”

慧心捏著手指,帶著另外幾人走了出去。

蘇妤畫垂眸看了一眼厚厚的賬本,她嫁進來第二天婆母就把中饋交給她管理,除去昨天三朝回門沒空算賬,她已經算了差不多兩天的賬。

偌大的永昌侯府,早已入不敷出。

就連給她的聘禮也是通過變賣莊園得來的。

今天是她三朝回門次日,夫君迫不及待帶外室和三個奸生子回府,是一點也不給她這個正妻和她背後的娘家一點麵子。

要知道她祖父是當今皇上的老師,父親是當今皇上小時候的陪讀,現在的翰林學士,還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就這個背景,不知道多少達官貴人搶著要娶她這個高門貴女!

蘇妤畫深吸一口氣,細細把事情想了一遍。

嫁給永昌侯爺嫡子並非她本意,也不是她娘家的計劃。

在她及笄前一個月,她應邀參加丞相夫人壽宴,被一院子的桂花吸引去,忽被一縷秋風滲入涼意。她不過是打了一個噴嚏,她現在的夫君林言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還解下披風主動蓋到她的身上。

她來不及拒絕,這一幕就被別人看了去。

此後永昌侯夫人親自上門提親,她父親隻能應下這門婚事。

表麵上侯府比她娘家地位要高,實際上不過是一個虛名。

去年八月,皇上突然宣布取消爵位世襲,收回食邑,改為每月發俸祿,對於沒有根基的永昌侯府來說,更加是雪上加霜。

蘇妤畫回過神來,把事情捋得七七八八。

永昌侯府嫡子品行不端,隱瞞養外室和奸生子,企圖通過娶她進門,利用她娘家在朝廷的勢力和聲望踏入仕途。

在她嫁進府之前,她娘家確實幫林言舟謀到了一份差事,是戶部倉部主事一職,從八品。

她嫁進來後,婆母和祖母言裏言外讓她娘家再多多提攜林言舟。

蘇妤畫心裏冷笑,從八品確實低了一點,林言舟和永昌侯府應該從高處跌下來才能摔得稀巴爛!

事到如今,她不能馬上休夫,也不願意和離輕易放過永昌侯府。

長這麼大,她隻認識一個和離的女子,那人和離後受不了風言風語自刎了。

永昌侯府敢算計她,毀她大好的青春和未來,覬覦她娘家勢力和聲望,那她便要整個永昌侯付出慘重的代價!

蘇妤畫拿出紙和筆,給二哥蘇星帆寫了一封信。